我必须完全躺平,用胳膊肘和膝盖使劲让自己向前爬,把手电筒拿在前面照路。在某些位置,排污管道里并没有太多水,尽管地面已经被多年的流水打磨的很光滑,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很锋利。水位线上方,污水被一层厚厚的绿色粘液所覆盖,这层覆膜都有一百多年了。冲马桶的时候,会有一股水流定期流过。
在这个不断变宽的管道里唯一的路标就是管道上方的缺口,它们会告诉我,我正在穿过另一个水泥管道。我越往前走,水就变的越深,直到到了我的下巴,所有,从厕所和水槽留下的所有的固体垃圾都涌过来。更不用提那些被丢弃的脏兮兮的绷带了,医院就在3号监区,距离我开始进入的地方只有2栋建筑的距离。我的膝盖和手肘都被磨破了,我之后没死于感染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当我到了一个如果不没过头就再也无法往前走的地方,我确信自己一定在水坑的外面。我非常小心的把铝棒绑在一起往前推。我不能相信竟然什么也没碰到。二十英尺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我再次尽可能的让自己往前倾,把铝棒往前推,但还是什么也没碰到。
好吧,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潜进这一堆烂泥里,试着游过去。但是,我做不到。它不是水,而是一堆烂泥!我努力的尝试,但是毫无进展。我的肺都要快爆炸了,我尝试着潜入这个到处是屎的臭水沟,令人觉得发指。这个管子里根本无法转身,所以我必须原路返回。我不顾一切的远离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要多快有多快,要多远有多远,当我回到头可以伸出水面的地方,终于可以转身了,我深吸一口气,让我的肺充满空气,管道里的氧气十分稀薄,我深呼吸的时候肺好像都要爆炸了一样。就在那个地方,我的整个胸部感觉都要炸裂的时候,手电筒灭了,水进到了电池里。
我怀疑是否曾经在你的生活里有过处于完全黑暗的地方,大多数的房间都会有来自其他地方的光,在完全黑暗的地方,你失去了对时间、地点或方向的所有方向感。我发现自己正在沿着管道的一侧爬行,并未意识到我正在离开水。只有当我感觉到自己正在踩一堆烂泥上面往前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尝试着让自己站起来。我一直用手指来感觉管道上方的缺口,以此来判断我到了另一节水泥管道。最后我终于明白这一路上的管道是唯一的指示牌,当我明白了之后,我却不确定它是我抵达的第二个还是第三个水泥管。我必须回到Adam让我进来的的那个地方,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待在了正确的管道下面。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到早了还是晚了。我只知道,如果我到了错误的地方,或如果Adam来了之后又走了的话,我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站直身体,我做了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尽管我知道那很蠢,我正在用尽空气中的氧气和自己的力气,我用双手推向水泥板试图把它推开。我却只能任泥土像雨水般落在我的头上,掉进我的眼里和嘴里。我的胸口刺痛,膝盖和手肘火辣辣的疼。我就站在那儿,已经没有人样,像是一堆烂泥,掺杂着一百多年的垃圾掉在我的身上,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到了对的地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突然记起来我返回的时候把铝棒丢在了那个水沟里。如果我还拿着他们,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能借助它们离开这儿。无论如何,我都能找到办法,总会有办法离开这儿。我可以敲打水泥板,让Adam知道我在那儿。我可以……
在我听到头顶上的刮擦声之前,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撬棍翘起水泥的声音,是如此的美丽,我把手平放在水泥板上,当我感觉到它在动时,我对自己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当Adam把我拉起,我感觉自己像是走出了坟墓。Ruskin告诉过我,谋杀案审判之后,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有利可图的日子。就像我想的那样,我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第一次是在管子里我的肺快要爆炸时试图转身,第二次是站在了对的水泥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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