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②

许是很久没回家的缘故，家乡的变化真大。前些年婆婆住的房子还算洋气，可算是从交通极不方便的农村走出来了。住在宽敞的拥有两层楼的独家院子里，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我仔细盘算了一下，光数门的话，家里应该有17个门吧！

可是才几年的功夫，婆婆家的优越感就该消失了，旁边又多出一些像别墅样的建筑群，从外形上又让人好生羡慕。我想，住进那里的，又是过着另一种生活的人群。

婆婆家的内部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几年前那个凑合着用的竹子凉沙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像大城市一样的大气的T形沙发。电视换成了超大屏，放在一进门客厅的正中央，四周由书墙包围着，只感到一进门，全是书香味。客厅一角有个书桌，时常有一个高中生在这里挑灯夜读，且是后话。除了客厅，漫步在房屋的其它角落，你可以在多个角落拾起一本书来。

除了一楼，二楼已进行了改装，有了卫生间和另一台洗衣机，有一个房间新增了乒乓球台。不论天晴下雨，这里总充满了制造多巴胺的快乐，我们幻想着，待明年，举办一个南式家族乒乓球赛。

再说院子一角吧，先前那两棵石榴树被砍掉了，妈遗憾地说，它们会结果，可是结的果总被虫子吃掉了。妈又专心种菜，全部种上韭菜了，还有些野生的薄荷、蒲公英、车前草、香菜、辣椒等，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母亲极大程度地延迟着农民的快乐。

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主角哥哥和嫂嫂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们忙着在外面打拼，只有难得的放假和过节才能回家。嫂嫂说，他们三个周才放一次假。只是每次回家，他们就不停地往这个家塞东西。两辆油车、公公的老人电车、知识、教育观……这个家拥有无限容量。

母亲却越发无私起来，我们姊妹几个看着心痛。每到吃饭时间，母亲和父亲把客厅的餐桌让给了我们年轻人，他们老两口躲在另一个集厨房、餐厅、卧室为一体的小房子里。

南先生心里难过，他不喜欢父母这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样子。一个人要替别人着想，但不能只替别人着想。南先生说，妈他们现在感到自己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就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就用这种占用小房子的方式过日子，好像他们两口子在自己住着。话说这个小房子里有故事的，几年前爷爷奶奶生病，就住在这个小房子里，每次吃饭，妈就煮好给他们端到床前。

为了让爸妈多在客厅，南先生给爸妈说《满江红》很好看，可是妈哪里能停下来，她超心的是自己看电视影响孙子学习。

我和南先生把泪都流到心里了，这低到尘埃里的爱，我希望母亲能自私点呢！

文/何婉仪

2023.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