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

第四章  黑胡桃

    “黑胡桃”是这个城市近段时间年轻人打卡的地方，热度一路飚升！精致的装璜、幽雅的氛围、不菲的价格、喜欢浪漫的热情男女、有面儿的中年“恋人”......与众不同的调儿，于是，这个地方成了传说。

      新月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快速地回复：“可以呀！”

    传说中的“黑胡桃”诱惑着她，她突然有个要当面谢谢他的想法，具体为什么要谢他，她也没想清楚。因为她在店里遇到过各种有“规格”的男顾客。仅仅是在特殊的日子消费了一个特殊的价格不足以成为感谢的理由啊！

      “在店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店里接你！”

        顾不上多想了，新月把锁上的店门再次打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漂亮”，新月不由地把身子转过来转过去。她为镜子里的自己骄傲。拿出眉笔，细细地画，细细地描。拿出口红，细细地涂过。白嫩的肌肤，玫色的口红，泛着一层微光。新月咂巴咂巴嘴唇，仰仰头，美美地冲着自己笑，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奶奶说那是“福窝”。小时候，奶奶常常故意逗她笑，要看她的“福窝”！

      “嘿！”

      新月正美滋滋地自我欣赏，星辰大海已经走进店里。手里捧着一束大大的火红的玫瑰花。

      新月扑哧笑了，“我就是卖花的，你还买别人的。”

    “平时都是你为别人插花、送花，不能再收自己插的花。不过，和你插的花比起来，还是你插的花有韵味，这就是一堆花儿。”星辰大海认真而又慢悠地说。

      “哈哈，是吗？！”新月心里甜蜜蜜地，她喜欢听这样的话。

      新月接过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插进花瓶，说实话，她看不出和自己插得有什么不同。

      新月随着星辰大海来到他的车前，一辆红色跑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黑胡桃”，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几句话，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所以二十分钟的时间感觉还挺漫长。不过，新月也没来得及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真名不虚传，还不到晚上八点，“黑胡桃”就已经座无虚席。灯光柔和迷离，音乐缓缓地流淌......他们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两杯红酒、西式点心、蔬菜沙拉等等。

      “我，在你的花店附近上班。经常出差，一年内还要出国几次......”

      星辰大海不用提问，自顾自地说，他似乎需要的是个听众而已。

      “我十四岁的时候，妈妈生病走了，得的是癌症，查出来时已经到了晚期，而且扩散了。我每星期去医院看妈妈，她很痛，需要靠打止痛针。每次去，妈妈都会拉着我的手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妈妈想走！他不能准确理解妈妈为什么这样想？但他又似乎隐约明白。他从小在姥姥家长大。爸爸妈妈忙于工作，一个月才会去看他，有时是几个月。寒暑假，妈妈会接姥姥和他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可他感受不到快乐，他感觉到姥姥在妈妈家也很小心。夜里，他会听到爸爸妈妈吵架，他们努力压低声音，有时还会听到妈妈哭泣的声音，他知道妈妈也不快乐。所以，通常是妈妈把他们接去没几天，姥姥就急着要带他回自己的家。妈妈去世后，他再也没回过自己的家，因为没多久，姥姥告诉他，爸爸结婚了。过一段时间，又告诉他，爸爸又当爸爸啦。并忍不住骂爸爸，如果不是......，妈妈也不会生病，早早地离开，都是气的。姥姥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知道，当他知道爸爸又结婚了时，他感觉全世界就剩他了，他没有家了。”

      新月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她心抽动了一下：一个人的家。

    星辰大海继续讲.......

    新月举起酒杯频频和他干杯，她觉得这是她做为听众最恰当的回应方式了。她心头一股股热流流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出了“黑胡桃”，秋天的夜晚，天空高远，空净。一阵风吹过，凉凉的，但不寒。

      星辰大海和新月并肩走着，他用小手指勾起新月的小手指，新月没有拒绝；城市的夜空荡荡的，人被夜包裹着，走到一棵柳树下，星辰大海停了下来，他站在新月的对面，盯着她的眼睛，新月想躲开，可是她僵在了那里。

    “做我女朋友吧？”

      新月一点儿没有感到意外，“你怎么断定我没有男朋友？”她无力地反问。

    星辰大海没有解释，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睫毛，新月心跳加速了。

    “回去吧，周末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