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你道是啥子,他这样子惊诧。里面不是月饼,而是一沓沓红钱,封条都在上面。张瘪头害怕了,他一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第一念头就是报警。他不贪心,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不要。虽说穷,穷得硬气。
过会儿冷静一想,不行,贸然报警岂不害了人家?别人也不容易,或想个工程做,或想个官当。其实,做生意做官和拾荒者异曲同工,都不容易,都要用心思。自己摸出门道,晓得黄昏拾荒恰当时。他们也摸出门道,晓得月饼盒子藏钱送礼。可惜收礼者没有发现玄机。可能送礼者为了避嫌,开展丰富多彩的游击活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收礼者一时难以适应,错过了机会。也有可能收礼者明目张胆收惯了,不习惯曲线迂回。
难道做工程的,做官的,都是送礼送来的?张瘪头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失望,莫名起了鄙夷心。
有何了不得?有何真本领?无非送的钱多而已,其本质不如一个拾荒者呢。
张瘪头又想去别墅群寻找失主,也觉不妥。扬名诏诏找人,哪个失主承认?可能还埋怨自己多事,同样也害了人家。左不行,右不行,钱成了烫手山芋。张瘪头无奈,只好藏着掖着。他一生不昧良心,这一次没有办法,不得已昧良心。只是苦了送礼者,自以为聪明,送了厚礼,哪知道送出去的钱,犹如石头扔到水里,泡不冒一个。
拾荒者张瘪头意外发了一笔横财。凭他拾荒,拾到胡须拖鸡屎,也拾不到这么大的一笔钱。
有了钱的张瘪头和过去一样,踩三轮车,喝小酒,到富人窠拾荒。甚至比以前去得更勤更密了。几乎每个黄昏日,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希望有人问,师傅,你拾到大荒没有?他会毫不犹豫回答,拾到了。人心荒芜了,有的荒拾不起呢,还给你。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皆大欢喜。
可是,没有人问。张瘪头有钱,却不高兴,他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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