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麻食,我分明看见了马老师新婚妻子熟练精湛的厨艺;看见了她对爱人对生活茂腾腾的爱。
能让一位端庄大方,气质不凡,貌美如花。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杨柳细腰的美人给自己洗手作羹汤,足见马老师有不少过人之处。
一个女人能遇到一个懂得欣赏自己的男人何其幸运。马老师有一双慧眼,善于发现美,欣赏美。庸常普通的搓麻食,在马老师笔下不是在搓麻食,是在弹钢琴,妻子的两只手在案板上娴熟地弹着琴键,麻食就是跳动的音符。马老师不但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更有一颗灵动的心呀!
青春易失,容颜易老,不变的是你们夫妻之间这份相濡以沫的真情。这份纯纯的真情是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的一股清流!令人羡慕!
附原文
一碗麻食
麻食,有的地方叫猫耳朵。是一种面食,大家应该不陌生。对吃面食的陕西人来说,麻食,再熟悉不过。端一碗香喷喷的麻食,地道的美味佳肴,好吃,解馋。
那时刚结婚没几天,有一天中午,媳妇问吃什么饭。我说随便做,家常便饭,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于是她说麻食。
她开始做饭。我在一旁无事,双手插在裤兜里,陪她聊天。
她带上护袖,扎上红围裙,收拾案上的东西。随手拿了一个碗,在面缸里舀了一碗白面,倒在一个不绣钢的盆里。用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面粉上,烫一下。一边倒水,一边用筷子绞拌,软硬合适,倒在案板上,快速把盆上粘的面清理干净,放在一边。然后用手揉着不成形的面团。这一切是那样地娴熟,那样地麻利。我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一米六的个头,不胖不瘦。留号烫成卷发,上翘(当时的发型叫招手停),乌黑浓密的头发,像一道美丽的瀑布,挂在她的身后。白皙的皮肤,典型的国字脸,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透着秀美。一张一翕的嘴,看见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这就是我的新娘,我的爱人,今后陪伴我的眷侣,此生与我同风雨、共患难的妻子。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但也端庄大方,气质不凡,貌美如花。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杨柳细腰。是老天的眷顾和恩赐,把一个美人送给我,让我和她共渡此生。
不大一会,她把面揉得特别光滑。用擀面杖把它擀开,有脸盆大小,薄厚就像手指那样。用刀把面划成长条,宽度就像小拇指那么宽。然后用刀把长条切成小四方块,大小就像玉米粒,案板上出现了数不清的匀称的四方块。她就像一位将军,准备操练这小“士兵”。
她给这众多的“士兵”撒上面粉,用手动一下,害怕它们手拉手,不听指挥,粘在一起。开始搓麻食。她用大拇指轻轻一摁,四方块先变成圆型,再一捻,后又成为一个半封闭的纺锤型,这是一个完整的动作。刚开始一只手,后来成了两只手,案板上出现了不计其数的捻好的麻食。我目不转睛,看着她灵活的双手,这也是我第一看见用双手搓麻食。平时母亲搓麻食,司空见惯,用一只手。而今她用两只手,奇迹。我感到很吃惊,她不是在搓麻食,是在弹钢琴,两只手在案板上娴熟地弹着琴键,麻食就是跳动的音符。这时,厨房很安静,只有手搓麻食发出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我的心脏好像也停止了跳动,这不正弹奏着小天鹅圆舞曲,我静静地聆听,如醉如痴。
我正沉浸在其中,媳妇的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该生火了。”我坐在灶前,生起了火。她在煤气灶上,做了一小锅臊子。水开了,她把麻食下在锅里。水在翻滚,锅里就像游着无数条小鱼,上浮的,下沉的。煮了一会,她用铁罩笼把麻食捞出来,把汤空干净,倒在一个大盆里,浇上臊子。麻食就做好了。
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麻食。而且是色香味俱全,闻得我饥肠辘辘,垂涎欲滴。红的是西红柿,绿的是菠菜,白的是豆腐,还有豆角和茄子。美味可口的佳肴,我迫不急待,狼吞虎咽,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未尽兴。于是再盛了一碗,细嚼慢咽,越吃越香。吃得我有点撑,打着嗝。媳妇打趣地说:“你明天不在这店里住,谁让你吃那么多。”“谁让你做得这么香,好吃,解馋。”
从此以后,麻食是我的最爱,一道可口的美食。这么多年,常常可以吃到她做的香喷喷的麻食,那都留在我味蕾的记忆。
常言道:跟上当官的做娘子,跟上杀猪的翻肠子。嫁给我一个农民,陪我四处漂泊,流浪。夫妻双双有幸来北京打工,一呆就是几年,错把他乡当做故乡。那一天我们俩都休息,她问我:“吃什么?”我说:“毋庸置疑,当然是麻食。”
经过一番准备,菜和面一切准备齐,开始搓麻食。她娴熟地做着,我又一次打量她:变了,一切都变了。岁月似把杀猪刀,没有给她发特别通行证,青丝变白发。老了,真的老了。失去了容颜,皱纹也悄悄爬上额头。青春已失,容颜易老,这是生活的煎熬。生活是酸甜苦辣的叠加,日子是柴米油盐的堆砌,岁月是春夏秋冬的更迭。轮回永不懈怠,就像人的生命,让你青春不老,那是不可能的事。每一个人都为生计而奔忙,何况我们这普通老百姓。
这就是陪我经风雨,共患难的老婆。这就是陪我迁徙的伉俪,感谢你。有你,是我的幸福。有你,是我的骄傲。有你,是我的满足。我愿与你,手牵手,相互陪伴,在人生的舞台上,直到谢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