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和风熏柳,花香怡人,潺潺的小溪恣意流淌。小溪的南岸有一座小木楼,这木楼被花花草草竞相拥簇着,就连院子里圈鹅的竹篱笆四周也尽是小白花,倒也显得清新淡雅。
夜深花鸟欲睡,万家烛火灯明。这小楼方圆一里内都没有其他人家,这次第,不就是一个“静”字了得。那“静”中人是谁?他在静夜又思着谁?
只见楼上一个身着群青色长袍,墨发轻束的少年呆呆地望着夜空,嘴角不时露出浅浅的微笑,洋溢着满脸的幸福,仿若回到了那日,“我叫星雨,我出生那晚星陨如雨。”
那年,他在溪边取水,遇见了她。她身着一袭青衫,长长秀发垂肩,发髻上还别着一朵淡黄色小花,两条柳叶弯眉横卧在那双闭合的双眸之上。
那年,她险里逃生,真是应了占卜师的话。十八年前,寒冰城城主的夫人临盆,从早晨开始就肚子疼,可是到晚上孩子还没有生出来,直到子时一阵流星略过,一声啼哭,婴孩才降生,这婴孩便是她,西陵星雨。可是占卜师却说她扫把星转世将会给寒冰城带来大灾难,听闻此话,城中人心惶惶,城主为安抚人心不得不忍痛将女儿送往山下人家,只是偶尔和夫人一起去探望她。可是十八年后,寒冰城还是被屠杀,爹娘没了,山下的养父母也没了。
那天,她醒来,看到了他,他额前留有薄薄的碎刘海,五官立体精致,脸上的星目剑眉,显得很有正气,也着实增添了几股英气。她腿受了伤,这些日子,他给她买药煎药照顾她,短暂的相处,她觉得他心地善良,只是嘴上功夫甚是了得,说话总是不饶人,却大多都是开玩笑的,自然是认真不得。
那天,他看到了她两条柳叶弯眉下是一双澄澈的眼睛,笑时嘴角微微上扬,一阵风拂过,一缕秀发略过她的脸庞,几分柔情,几分侠情,甚至好看,只不过她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为了躲避追杀,她化名西兮。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叫凌枫,就是一片片凌乱的枫叶,哈哈!
几天后,她的伤快要好了,他也要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也不必想挂牵,后会有期!
血洗寒冰城的虽不知是何路人马,但他们法术高强自是无疑,听闻汸水谷里的“墨竹剑仙”剑法超群,法力高强,她决定去汸水谷拜师求道。
那天,她再次见到了他,原来他也来参加“汸水谷弟子招募会”,从此他们便是同门。他们一起练剑做功课,一起降妖除魔救助村民。她钦佩他的英气,他驻足她的美丽。
她仿佛很有灵气,师父教她的剑法她总是一学就会,只学了一年就已是剑法超群。她觉得她现在有能力替父母报仇了,然而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听说师父会一种感知过去的法力,她便将自己的身世告知师父,求他老人家指点迷津。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总是觉得与她似曾相识,原来西兮便是西陵星雨。十年前,他正在开心地吃着冰糖葫芦,突然有一个被人追赶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刚好把他手中冰糖葫芦给碰掉了,他们俩就因为一个冰糖葫芦结缘,一起玩了半天。她告诉他,她叫星雨,她出生那晚星陨如雨,他告诉她他叫慕凡。
当初她举目无亲又遇到了新人,原来新人是旧友,只可惜一相认便要成为敌人。师父告诉她,血洗寒冰城,杀害她家人的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灵堂。”这“青灵堂”堂主也姓慕,正是慕凡的亲爹爹。
当初他求道汸水谷只不过是要查明他叔父死亡的真相,叔父法力高强,普天之下能杀害他的人寥寥无几,“墨竹剑仙”既然号称剑仙,叔父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年来,他发现“墨竹剑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自己还没有揭掉他面具下的丑态,他倒真是阴险毒辣,栽赃嫁祸“青灵堂。”
无奈星雨太过于信赖师父,认为慕凡是在为自己家的恶行开脱,她发誓定要让“青灵堂”血债血还。
慕凡从此整日愁眉苦脸,神情悲伤。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定要找“墨竹剑仙”这个伪君子说个明白。这一找,还真是说了个明白。
“没错,是我血洗了寒冰城。”“墨竹剑仙”满脸铁青,愤怒道:“我被天下尊称为剑仙,缺连一把合适的剑都没有,听说西陵世家有把玄冰剑,我只是去讨要了而已,没想到西陵老儿宁可灭门也不可将剑交给我,我只好顺了他意。”
“你这个伪君子,我叔父慕平是不是你杀的?”
“不错。”
“为什么?”
“灭口,哈哈哈哈!”“墨竹剑仙”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慕凡一气之下拔剑向“墨竹剑仙”刺去,这伪君子一个移步,便到了慕凡的左侧,慕凡急忙转剑横刺,却又被这人一只手格开。恰在此时,一阵剑气略过,是星雨。他们俩相视一笑,双双出剑向“墨竹剑仙”刺去,厮杀了几个回合,却还是不能伤他分毫,而他们也逐渐体力不支。突然“墨竹剑仙”疯狂一剑向慕凡坎去,慕凡凝神聚气,拔剑去挡,谁知“墨竹剑仙”旋转剑锋向星雨刺去,霎时,“啪”的一声,星雨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她来不及也抵不住那疯狂的剑气,只由得那剑在自己的胸膛内穿梭。“慕凡,再见,我要去找爹娘了,好好活下去,来世三生石畔,但愿有缘再相见……”她努力上扬嘴角,微微一笑,春秋永定在那一瞬间。
两年后,一个墨发轻束的少年,若有所思地望着夜空,突然空中有流星如雨般飘落。铲除了那个伪君子后,他便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曾记得那时她傻傻地解释道:“不是夕阳的夕,是东西南北的西和‘于嗟阔兮,不我活兮’的兮。”曾记得当时他自己很不屑地说“得得得,让你说个名字你说得像我是你的情郎一样。”
来世,你再与我说那首诗可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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