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元492年印度僧人跋陀在嵩山建立少林寺以来,经达摩祖师的苦心孤诣修道传法,禅宗一花开五叶,从此开始走出少林,流布寰宇;又创一套十八招护卫武功,结果竟演化成怏怏华夏武林泰斗!少林寺作为禅宗与武功的最高圣地,成为了海内外人们心向往之的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练武之人争强好胜之心至死方休,何况你一个和尚庙竟然抢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宝座,当然就有了许许多多的人将目标锁定在在少林,纷纷赶上少林挑衅,誓要将少林寺踢翻在脚下,以成自己不世之功名。不管是武侠世界,还是历史题材,仿佛都绕不过少林寺这一个伟岸而神秘的符号。武侠中,《天龙八部》少林寺成为绝顶高手大决斗之地,最后一少林扫地僧飘然现身,收服双魔,得证大觉。《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多情剑客无情剑》……这些经典武侠作品中,少林寺也没有少了戏份。历史上,隋末军阀王世充曾经洗劫少林,结果被少林武僧屠魔,唐太宗亲口允许少林和尚们喝酒吃肉。他们甚至还打击过蒙古侵略者和日本海盗!少林寺名头实在太响,以至于诸多相干的不相干的事情都一股脑儿的加诸其上,到如今,竟成了一个传奇。
“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来敬仰;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电影《少林寺》的主题曲想必曾沸腾过一代人的热血,没错,少林寺不仅仅让华夏子孙引以为傲,而且还让海外功夫迷们也为之倾倒。有一个美国少年,就疯狂的迷恋着少林寺的传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漂洋过海来到少林寺学习武艺,这个小伙子名叫马修•波利,中文名包默思,他回国若干年后就写了一本纪实文学小说《少林很忙》。且看这个逗逼是怎么被忽悠到少林寺的:
我(包默思)去找顾教授,他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来自中国大陆的教授。
“我想去中国学功夫和禅宗。”我用中文说道。
他严肃地看着我问道,“你是想学真正的功夫,还是只是想找点乐子?”
“我当然是想学真功夫啊。”
“你怕‘吃苦’吗?”顾教授问。
那是中文俚语,意思是“历经磨难,受罪”。
“不怕。”我说了谎,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萨尔兹曼在中国学习功夫时,也被问及了同样的问题,他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那你得去少林寺。”他说。
他继续说着学功夫得多么辛苦,而我又得多么勤奋,但是我压根就没听进去。他一说“少林寺”,我心中就已经同意了,并开始对那个地方神往起来。
就这样,包默思不顾父母亲人同学老师一致反对,从普林斯顿大学请假休学,踏上了梦想之旅。
以后的剧情就一路啼笑皆非了。一下飞机遇上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胡侃海侃发现自己学了三年的中文完全没用,一下子吓蒙;在大街上到处问去少林寺怎么走,结果被各种围观还有路边大妈告知少林寺已毁根本不存在,又一次吓尿;好不容易赶到郑州住进街边小旅店结果被小月月勾搭,落荒而逃;终于抵达登封少林村,忽然发现跟想象中与世隔绝深山古刹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实是轿车拥堵、饭馆林立、危房灰泥,最主要的还是六七个名字相似的功夫学校,完全不知道少林寺真正学功夫的地方在哪里啊!正当包默思心灰意冷认为已达人生最低谷时,“一个穿着橘色僧袍的光头小男孩”出现了,阿弥陀佛,就这样,包默思支付了昂贵的学费以后进入了少林武术中心学习功夫。
这只是书的前五十页内容,后面的内容更加精彩。一个逗逼耿直的老外眼中的少林寺和90年代的中国,充满光着怪陆离和尘土气息。
他爱吐槽,当目睹登封市的贫穷与脏乱时,他感叹:
“即便此地发生了集体自杀事件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他很中二:
“我想去汉语世界中最孤独、最与世隔绝、最遥远、最微不足道的地方。而且和大多数不仔细考虑就立下志向的人一样,我的愿望也实现了。并且,在最初成功的喜悦消散之后,我完全陷入了悲惨绝望的境地。”
他自以为是:
“少林寺有超过二百种徒手的拳法,但没人能把它们全都记录下来。武术史学家解释说,创造这些派别要么是为了自卫,要么是因为宗教原因,但这还是解释不了少林功夫的复杂性。我花了整整一周时间,才总结出自己的解释:那就是——无聊。”
他渐渐成为一个中国通,鄙视了“普通话最标准的”的大山,学会了讨价还价、骂脏话和猜拳,赞美了姜文的演技,吓走了黑社会,甚至正式拜了释永信和尚为师(当时的代理方丈苏西大师于1999年逝世后,释永信接任少林方丈),只不过据说当永信大师被媒体问到这本书的问题后,急急的和作者撇清了关系。
在少林寺还没有完全商业化之前,它就一次次的面对外界功夫大师的踢馆,作者就亲身经历了至少三次(吴大师与作者肉搏战一次、铁档功大师变相踢馆一次、作者授艺恩师承师傅宾馆走廊一次)。在少林寺完成商业化转型之后,它又面对着一次次舆论的踢馆,然而它依然屹立不倒。少林寺即是武学和禅宗的丰碑,也是国家的脸面,“少林寺数百年的清誉”,又岂会毁在一两人之手?
图书:《少林很忙:和尚、飞踢与提档功,一个美国人在新中国的奥德赛》, [美]马修·波利 著,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5月
网友评论
我一直强迫自己禁欲,可仅过了五个月,我的性欲就实在按捺不住、像核弹一样爆发了。一天晚上,在潜意识里性欲的驱使之下,我做了个绯色的梦,可以说,这比我以前做过的那些梦都更加亲密、更加让人脸红,因为梦中的情形实在有些断背之嫌。我想说,我是一个成熟自信、思想解放的家伙,所以醒来后不以为意。但在我长大的地方,也就是美国的堪萨斯州,人们都坚信,如果一个男人必须把某样东西放进另一个男人身体里的话,那最好就是一颗子弹。我睁开眼,一张从未谋面的目录就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马修的毛病
1.同性恋?
2.同性恋?!
3.(并不是说这就有什么问题,但……)难道我真的是个同性恋?!?!
由于我发誓一定要禁欲,结果就发展成了这么一个情况。可还有一个小问题。这里没有一个女人想和我做爱,附近任何地方都没有,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行。少林寺最多有一百个女人,她们不是未成年,就是结婚了,否则我就主动要求了。武术中心饭店的几个女服务员或许还没有对象,但她们绝不会和我睡觉。正如我跟卡洛斯解释的那样,那将是自绝于社会的行为。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不仅在社会上是丑闻和耻辱,并且也为法律条令所不容。任何一个中国女人在深夜被发现和一个老外共处一室,两人就会自动被视为妓女和外国嫖客。老外和女人各罚一千美元,可中国女人身上往往没有一千美元,所以实际上这也就意味着老外自己被罚了两千美元。一位少林警察曾经津津有味地给我们讲述过一个意大利商人的故事,他曾经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带自己的北京女友去郑州旅行。(北京的警察执法并不严苛,因为那儿有很多重要的外交官和商人。)酒店楼层上负责拿钥匙开房间的女孩报了警,结果那个商人就被罚了两千美元,真是个可怜虫。
既然半夜和当地人做爱会自动被认定为卖淫,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越过这种菜鸟级的嫖娼者阶段,直奔专业卖淫场所——并且在白天。说到这儿,我很庆幸自己是散打队的一员。我的队友不是和尚,他们是运动员,在各个方面都像运动员一样——他们任何时刻都会无休止地谈论性和女人,不管是在上山跑步时,还是在训练时——唯一的例外是在我们讨论散打时。
他们大多数还是处男(也同样受尽了当地女人数量不足之苦,虽然他们不像我这样面临着社会和法律的双重困境),但其实这反而使得性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更加神秘,更加吸引人,尤其是他们中间有个地道的美国人,一个给世界拍出了《海滩救护队》这部美女如云的电视剧的国家的公民。他们想了解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女人和性的事,应该承认,并不是很多,但至少也比他们知道得多不少。作为交换,他们也告诉了我他们所知道的那屈指可数、少得可怜的事。郑州国际饭店一旁的理发店同时也是一家按摩院——这就是他们知道的一件事。那些女理发师的服务仅仅局限于一点“色情服务”,还是包括全套的“床上服务”,他们谁也说不准,因为没人去过。但是,他们极其希望我去看看,然后仔细说说具体的细节,让他们也感同身受。
经过很多天的内部争论之后,我决定以“就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儿”为借口去一次。作为一个少林弟子兼来访者,我的工作就是了解这里的文化。至少,这也是个美差。
虽然内心深处无比纠结,但我还是推开了郑州国际饭店一旁理发店的门。四张面向壁镜的理发椅,一个专供洗发的盆子放在理发店的最里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儿除了是一家理发店,还可能是别的什么地方。靠近门口的玻璃柜上放着一台收银机和一些待售的护发产品。一位稳重的中国妇女站在收银台后,另一位年轻发型师站在她的椅子旁,看起来也就二十岁。
我坐下之后,那个发型师就问:“想先洗头吗?”
“好。”
之后她开始给我洗头发,她的手法并没有蓄意挑逗的意思。但是我头脑兴奋,太久没有感受到女人的触摸了,她靠近我(是那么亲密),抚摸着我(让我很有感觉),那么小心翼翼(如此绵绵似水),勾起了我的性欲。洗完头,我已经色心大起。她领着我的手走回理发椅,我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蹒跚着,试图掩饰她的洗发手法给我带来的刺激,那张目录又闪现在我脑海里:
马修的毛病
1.同性恋?(肯定不是!)
2.胆小懦弱
3.还是个男孩/没有成为男人
4.对异性没有吸引力
我仰坐在椅子上时,她站在我身后,温柔地给我捏着肩膀。这相当不错,也很有必要,但还不够,远远不够。如果这就是河南按摩院的服务理念,那我就需要安排一次沿海城市的旅行了。
她凑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你想按摩吗?”
我以为她是问我想继续按摩肩膀吗,所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位三十岁左右、化着浓妆、穿着紧身闪片衣服的女人推开了前门,她大步走进理发店,看见了我,像刚换了毛的鹦鹉一样叫道,“老外!是老外!你是老外!”她打开理发店后面另一间屋子的门,马上又出来了。这会儿,我知道我的队友们说对了。
表面的伪装褪去了,发型师拉着我的手带我去了后面的房间。这里占了整个理发店空间的一半,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屋里有九张窄得仅能容下一个瘦子的床,每张床旁边是一把椅子。左右两旁都被简易的木板墙分开,成了一个个小隔间。荧光灯炫目耀眼,整体效果就像牙医诊室,这样的色情场所没什么私人空间。我显然不是唯一这么想的人,因为这里完全没有其他客人。我的发型师带我来到离门最远的一间按摩室。
我趴在床上,而那只“鹦鹉”还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迅速穿过一排排隔间,把头靠在最后一间的墙上,然后,矫揉造作地后退两步,好像不相信似的,“老外!是老外!竟然是老外!”
我的发型师凑过来,温柔地告诉我:“你很幸运,她出去吃午饭了,你才碰上我。她品行卑劣,会骗你的。”
这让我轻松了很多。只有当一个中国人在你面前感觉很舒服,开始诽谤自己的同事时,才意味着你真正与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我说:“我相信你是很公道的。”
我们结成统一战线后,她开始给我按摩肩膀。她按摩的技术很差,比她洗头的技术差远了,但这并不是关键。她话太多了,要是她能少说点儿就好了。但现在,她感觉我们是同路人,自己应该卸下伪装。
“我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是在农村长大的。”
“啊。”
“你不要相信城里人,他们很狡猾,”她说,“简直老奸巨猾。”
“对。”
“这儿不像农村,农村人很老实。”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城市,为什么不回去呢?”我反问道。
这是个错误,我来这儿是找乐子的,结果却听了个令人惋惜难过的故事。
“我回不去了,爸爸不理解我。他从不听我说话,他考虑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他思想落后,但中国却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他接受不了这一切,他总说:‘中国很穷,我们也一样很穷。’”
内心深处,我不禁暗自叹息,没有比一个女人讲述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更让人扫兴的了。如果连养育自己的父亲都不能忍受,谁又能保证她不会马上开始憎恨我呢?
在诉说了十几分钟父亲如何不喜欢自己按摩院的女儿后(显然,色情行业中女从业者们父女关系融洽的比率不高),她用低沉而又犹豫的嗓音问道:“你想翻过身子来吗?”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很显然,她并不想让我说“是的”。但我又不想让她感觉我在拒绝她,于是我脱口而出:“我也可以为你做背部按摩。”
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我又想马上跟她解释,在大学里,互相按摩就相当于第一次约会,但我不觉得我解释那些会有什么用。
“……不做也行。”
“也许我现在应该给你剪头发了,”她说道。
“好主意。”
回少林寺后,当我告诉他们我只是去剪了头发,队友们都不相信。
“这老外太狡猾了。”他们笑着说。
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