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每个人有多达5亿个潜在的灵魂伴侣，你至少得活1万次才有可能找到真爱。”
这是我一个朋友在他哥哥婚礼上的祝酒词，他根据地球上的人口总数，你一生可能遇见的人数以及你的预期寿命，计算了你找到‘灵魂伴侣’的概率。他最后总结道：“我认为概率不利于你们成为灵魂伴侣，但如果你们真的找到了彼此，这会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灵魂伴侣这个概念至少可以追溯至柏拉图的《会饮篇》。宙斯把人类一分为二，迫使我们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找到另一半、重新合二为一，让我们的心灵恢复平静，这些古老的欲望深深根植于我们体内。”
听起来很浪漫是吗？不过，抱有这种期望很可能会对我们的人生造成可怕的破坏：创造不可能达成的期望；使我们认为仅仅拥有快乐、健康的伴侣关系还不够，甚至怂恿我们去寻找所谓的“真命天子”。
我体验过一见钟情的感觉，据说这是遇见‘灵魂伴侣’的重要标志。这种感觉的确让人激动，不过很快，琐碎的日常生活就让我清醒了。如果那个人就是我的‘灵魂伴侣’，那‘灵魂伴侣’的价值明显被高估了。
关于灵魂伴侣这个主题，我最喜欢作家托尔金的论述：“在不可避免的伟大爱情里——通常是一见钟情——我们会看到只发生在完美世界中的婚姻。”托尔金从十几岁开始就深爱着他的妻子爱迪丝，一直到她82岁去世，他认为灵魂伴侣在理论上很好。
但在给他儿子的一封信中，托尔金就真正的灵魂伴侣提出了一个截然不同却更有说服力的说法：会有人比爱迪丝更适合自己吗？有可能，但那又怎样？
“只有绝顶聪明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能做出判断：在所有的可能的人选中，他应该与哪个最合适的人结婚。”托尔金写道：“几乎所有的婚姻——包括那些幸福的婚姻——都是错误的，我们可以确定，在一个更加完美的世界中，婚姻双方都有可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伴侣。”
托尔金把我们对灵魂伴侣的痴迷怪罪于浪漫的骑士传统：“问题在于，它始于一种人为的追求游戏，一种享受爱情本身的处世方式。。。。。当男女一起遭遇海难，成为难友时，它把男人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挪开，去寻找星星，指引方向。”
我喜欢“海难难友”这个说法。真正的灵魂伴侣不是自然天生的，而是人为塑造的，这与我对长期婚姻关系的观察相一致。就算是最相爱的夫妻，也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才能心有灵犀。这种感觉不可能在你们认识的第一个小时、甚至第一年里感受到，它需要时间、耐心和责任。
“他很有效率。”我朋友说话的时候满怀激情地望着她的丈夫，让我觉得自己成了电灯泡。“我曾经对婚姻很迷茫，因为我们以前一直吵架。但现在我们只是待在彼此身边，每天早上我坐着喝咖啡，他在边上忙东忙西。如果我们去度假，我们通常会先花一天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情：一早起床，然后逛遍当地的面包房。然后再花一天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睡懒觉、滚床单。我们尽力照顾彼此，同时学会让彼此合拍。”
我的另一个朋友告诉我，他那传统守旧的父母虽然在外人看来是标准的灵魂伴侣，但是刚结婚那会他们一点都不快乐，为了孩子，他们勉强维持着这段婚姻。双方都下定决心，等孩子大了就分开过。但当他们的孩子真的长大离家后，两个人却都不愿意分开了。
关于灵魂伴侣的传统观念有害无益。“真正的灵魂伴侣”。托尔金写道：“就是与你结婚的那个人。”
翻译、取材于《时代》杂志2017年5月29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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