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乡下舅舅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一边是开红花美人蕉和翠绿的苦瓜,另一边则是结满丝瓜的藤架。酷热的夏天这里便是我们纳凉、聊天的好地盘。
初夏,乡下的早晨总是来得特别早,当欢快的麻雀将我从睡梦中刚刚唤醒,大人们已忙完了上午的农活从田里回来了。南方的农田此时也正是收获的季节:碧绿的豌豆、紫石英的茄子、红灯笼似的西红柿,还有刚刚长成的小番薯。瓜藤下,男孩子们总是拿番薯藤编成绿色的“草帽”,再配上自制的长筒喷水枪,可是威武神气;女孩子们则将番薯藤插在头上,编成两根长长的假辫子一甩一甩,便是江南的“美女”了!于是,整个上午的欢笑声就留在了瓜藤下。
瓜藤下的童年阿黑哥是隔壁孙大伯的儿子,跟我差不多年纪,却已是干农活儿的好手。每天傍晚时分,刚吃过晚饭的大人小孩便会聚集在舅舅家的瓜藤下闲聊。此时的阿黑哥总会提着一捆稻草如约而至,他一边听着一边一声不响地抽出两股稻草,放在手中,双掌合拢不停地搓着,有时还会朝手心吐些口水,搓起来就更有劲儿了,不一会一捆长长的稻绳就在他手中编织成了。
在乡下的时候,我总是被大家喊作“城里人”。
“诶,‘城里人’今天继续给我们讲个故事吧,那个什么猪啊什么的……”
夜晚的瓜藤下,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被“邀请”出来讲故事。于是,在我的描述中小伙伴们知道了孙悟空、猪八戒;知道了汽车的样子、气球的形状、烟花的好看,还知道了会动会说话的电影。而希望看到这些便是他们长大后的梦想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喜欢讲的故事就是电影《阿诗玛》,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那里面的男主人公就叫阿黑吧。而每次我讲完勇敢的阿黑救出阿诗玛逃出地主家,一路欢歌归来时,阿黑哥就成了伙伴们取笑的对象,而我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了阿诗玛了……
瓜藤下的童年四十年的时光过去了,童年的很多细节已模糊,不知道今天的阿黑哥会是怎样?身在城市中忙忙碌碌的我很少想起他,童年的那段记忆早已满满地被城市中紧张而繁杂的生活所代替,我已无缘坐下来慢慢回忆那已遥远的童年。如今,阿黑哥早已成家立业,他的孩子还会继续着瓜藤下的童年吗?想到这里便有了去乡下看看的冲动!
瓜藤下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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