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犹在自语，听不太清，时断时续，忽尔默寂，倏然历历。
堂中，灯下，座上，他也在自语，是无声的，消音的。悄然溜到帷前的夜风也放下戏谑的手足，那灯的光影的喘息便又平稳了下来。
他原是白日里，小园后，柳树旁，转了许多圈子方下了一个颇自忖为坚硬的谋定，明朝昧爽他便下山去。不管是天气朗湛或晦暗，亦不论山后的群鹿呦呦，巢里的老鸦聒聒，最最不须理会的是他的先师老人家留下的那几句混糊话。
这位老禅和平生不知几多修为，不过，于玄虚上颇得三昧，他给自己的小徒留下几句偈语，唬得少年人在他塔葬后依旧守着这穷山破庙，已是第三年了。
三年里，梦也换得几种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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