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一群少年初长成,他们带着父母走过成人门,走过成功门。
宇宙有意,碰巧有几个学校选择在今日,2024年3月2日举办成人礼。
前段时间一直是阴冷雷雨天,今日的太阳似乎特意闯过十几日以来的浓云、细雨和春雷,专程捧着晴朗和温暖,来奉陪这热烈、温馨的场面。然后明天太阳又赶场而去,本市依然冷雨淅沥。艳阳特为今天绽放。
家长代表发言,比较让我有触动的一点是:步入成人,和少年最大的不同,就是,成人将在现实生活面临诸多两难选择。比如,驾驶一辆列车,突然遇到5个人,按轨道在既定方向前行前行会撞到这5人,转向另一个轨道偏离行进方向会撞到1人,如何选择?这种选择在书中可能有标准答案,在伦理中都没有标准答案,但是需要即刻做出决定。意味着成人需要有独立精神,进行独立思辨和行动选择。而学习到的信息,有利于在思辨时得到更多的参考,以促进做出更有益于自己的选择。
连我自己也受教了。面对现实,我已经达到老龄,但没有真正达到成人境界。
所以,今天,我跟随孩子一起走过成人门、成功门。
成功,于我们而言,就是心想事成,作为一个人的合理、合法的愿望和需要,通过自我功能发展、人际合作、适应和调整外界自然和社会人文环境而获得满足。也就是有能力在历经很多挫折后,天、地、人的关系里取得平衡,活得明白且自我满意。
孩子18岁成人礼的这一天,有很多竞争的意味。还有100天这些孩子就要去高考。在战鼓声声、旌旗烈烈的出师氛围里,孩子接过校领导和老师递过的战旗,即将去一个比较残酷的战场,去竞争自己的机会。这个战场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意味。一个少年的单向逻辑思维对这种意味是拒绝,逃避和忧郁的。但是一个成年人的量子思维可以接纳这种有缺陷的竞争,做出一个独立个体的拼搏,在胜败乃兵家常事的基本意识下,坦然享受一时成功,明白成功的暂时性和多变性,同时也坦然接纳一时失败,明白失败的暂时性和多变性。
然而,出征之际,必然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有一股踩踏和杀戮的竞争意志,去适应这场机会的竞争氛围。
所以,在成人仪式里,老师代表为匍匐的醉狮点睛,经过点睛的醉狮一跃而醒,随着铿锵的鼓点猛舞,释放作为狮的攻击本性。雄狮在成人门和龙成功门奔放舞跃,威武守护。迎接一群曾经在父母养护下撒娇的少年,如爱做梦的少年娇龙穿过龙门,从此,梦龙走向成年的现实世界,卧龙出海,在现实世界检验、调整梦想,一群少年走向成人现实世界,去试图实现人类心灵集体潜意识里龙一般的神奇和自由的,个体化功能尽情发挥的自恋需求。
老师们立在两侧,已有中老年态,并不威武却有爱和力量。老师们像祝福自己的孩子一样,与每位卧龙击掌,送出他们的祝福。与成人击掌,就是今和成人世界链接,不是拥抱,而是击掌。
我祝福你,但是攻击你,我触碰你,但是你离去吧。从今天开始,昔日和尊师、父母与你们平等,或许有日也是你们的竞争对象。
今天老师、家长和孩子很放松,似乎忘记了迫近高考,玩乐、拍照,穿西服和礼服,嗨个饱,又睡个饱。
一场难忘的人生意象。
高考的竞争,其实就像一场表演性球赛。比美的宫廷球赛。
不是真正意义的杀戮的征场。救灾,救国,自救,那才是真正意义的征场。但是,高考,这是一场训练,一场象征,一场人生理想定位的机会。不意味生命的全部成败意义,但值得去借此训练自己生命动力的爆发:性驱力和攻击性的爆发。
性驱力意味着:我想和哪个大学,哪个专业结婚。
攻击性意味着:我要在这考试里超越多少人。打击多少情敌的情感,使其情感挫败,使我情感满足。
曾经我带七岁女儿参加一个现场绘画展,画家现场评出一二三等奖。我对画画一无所知,我带孩子来玩。我也不懂孩子画得好不好。看到她的画被选走。公布三等奖时,我倾听她的名字,没听见。二等奖时,也没听见。我就放弃了听到她名字的企图。最后一个名字,我惊讶的听到了她,她是第一名。
我们开心地领奖。我们是外行。主持人问到今天开不开心时。第二名的女孩,是绘画世家,她说不开心,并且哭了。她说她想要第一名,所以不开心。
我的孩子说开心,并且友好地、傻傻地对掉眼泪第2名陌生同伴甜笑,没有做进一步交流,没有敌意的,带着祝福地笑,就足够了。直到今天我也祝福,我感动于第二名女孩的真诚表达,并且相信并愿意她如今的画作可能不是我孩子可以比。那些成功,失败的体验都是暂时的,但享受和追求那暂时的体验和其情感价值。
孩子走下领奖台后,在场的她们班同学过来拥抱她。我被萌萌的孩子们暖到了。
我的孩子后来长大了,在种种竞争里开始体验成功在望但意外挫败,也会像那位热爱绘画的第2名孩子那样哭泣。孩子越来越多地品尝了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的人生无奈和喜出望外。
我以“战鼓擂,旌旗展”出处的古诗,诠释我对往后100天迎战高考的理解,那是一场宫廷选拔表演赛。那是一场太平时代表演赛,而非生死攸关、命运定夺。但是也要表现最美的自己、梦想成真方为快意。
《端午赐观骑射击球侍宴》
明代 王绂
葵榴花开蒲艾香,都城佳节逢端阳。
龙舟竞渡不足尚,诏令禁御开球场。
球场新开向东苑,一望晴烟绿莎软。
万马骞腾鼓吹喧,五云缭绕旌旗展。
羽林年少青纶巾,秀眉丰脸如神人。
锦袍窄袖巧结束,金鞍宝勒红缨新。
纷纭来往尤迅速,马上时看藏马腹。
背挽雕弓金镞鸣,一剪柔条碎新绿。
忽闻有诏命分棚,球先到手人夸能。
马蹄四合云雾集,骊珠落地蛟龙争。
彩色球门不盈尺,巧中由来如破的。
剨然一击电光飞,平地风云轰霹雳。
自矜得隽意气粗,万夫夸羡声喧呼。
摐金伐鼓助喜色,共言此乐人间无。
鸾舆临幸天颜喜,宴赐千官醉蒲醑。
光禄尊开北斗傍,箫《韶》乐奏南薰里。
微臣何幸遭盛明,清光日近多恩荣。
呈诗敢拟《长杨赋》,万岁千秋颂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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