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问题放在早些年我情愿年轻,基于年轻才不畏惧失败,年轻才有狂野的资本,年轻才能谈及重头再来,再加上曾经我很崇拜张爱玲的一句话:“出名要趁早,来的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可是眼下若是允许的话,我情愿老二十岁,意思是早二十年出生,有这想法源于对时代的无力感,同时也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借此觉得这时代的人文跟曾经的人文不可比拟……
我写过一篇文章——《90后也许是最后一代听粤语歌的人》,表达了现在的歌曲确实都太难听,细想一下能火起来的歌曲或多或少因为渗透滑稽、娱乐成分——《我们不一样》,再早一点,风靡全球的《江南Style 》,打破YouTube点击率,但这首歌细听下来,远未能到触动人的情分层面。
相比九十年代初香港乐坛各类歌曲还差得很远,上周日有一个朋友结婚,结婚前一晚约我唱K,K房里依旧是那个时代扣人心弦的歌曲—— beyond《光辉岁月》;张学友《如果这都不算爱》;甚至梅艳芳的《夕阳之歌》。
我有意识去听流行歌,早在五岁那年,父亲是黎明的粉丝,在一家西餐厅,那回很流行点歌,服务员会给上一张点歌纸,父亲写了一首《夏日倾情》,那旋律至此仍不过时,相比之下,如今该没有人再去听《江南Style》了吧。
造成这种情况我并不认为是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缺少了痛苦导致心态麻木,所以写不出动人心弦的歌曲,即便没有好听的情歌,最至起会有好听的爱国歌啊。毕竟一旦提起“勿忘国耻”,每个人都激动澎湃成公鸡中的战斗机,所以我想最主要的因为是这时代不允许你有失败。
一个新人出一张唱片不大卖,唱片公司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九十年代初香港对待一个歌手即便出三张唱片不红,仍能给你出唱片。香港还不像大陆,香港是没有音乐学院,但是回顾一下香港的乐坛,却出了罗文、梅艳芳、四大天王、包括后期的陈奕迅、容祖儿、TWINS……比比皆是。
我们现在的乐坛,若不能一炮而红就永远不能大紫大红,音乐选秀节目越来越多,夺冠的人能够给你出唱片,出了一张后还是石沉大海,娱乐公司都在追热点。
从现在长大的人,他们是没有青春,这话说得有点过,但我跟一些年轻人聊天,他们确实是无法找到一些关于青春的点,就是不会听到周杰伦的歌曲便感性地言道:这就是我的青春。跟他们聊电视剧、聊电影,他们也未能说上几部烙印心里的戏剧,至少我那个年代还能说三个字:周星驰或周润发。
上一阵子,我就看了吴宇森的采访,中国著名导演之一,他曾拍摄过一部电影叫《喋血街头》,当时拍摄成本很贵,上映的时候票房全部垮掉,投资人亏了大钱,所有人包括同行都说这是烂片——“别人说这是‘烂片’已经算客气了,有些人还夹带脏话。”
投资人却对吴宇森说:“这是你拍过最好的一部电影。”
你是无法想象那个年代会不停地给年轻人机会,会允许你犯错,后来吴宇森就拍了一部震惊行业的电影《纵横四海》,当时香港也踊跃一大批优秀的导演徐克、刘镇伟,换作现在你能说出几个从这时代诞生的著名导演吗?
你跟投资人说,“我要拍一部有自己风格的电影。”
投资人会说:“你滚。”
因为一个年轻导演如果没有粉丝经济,他连做导演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代即便有很多李安,但少了给李安机会的人。
我曾接触过一名出过书的人,他是某平台的编辑,写了一部小说在豆瓣上好评如潮,出了实体书,一共卖出100本,惨遭滑铁卢。如今出版社都不主动联系他,他曾以为出书是梦,最后出书成为了心理上一道禁锢——“郭栩鹏,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在微信上跟我说了这句话。
很多企业说有才华的人难找,这世界真的不缺有才华的人,稍微找一个贴吧看看评论就知道,中国还是人才济济,你总能看见不少“硬邦邦的想法”还有“黏糊糊的建议”,只是我们对才华的定义越来越苛刻,所谓的才华在这时代的是不能有差错,你的形象还得要好,一旦差错,就算郭敬明拍小时代系列很赚钱,到了《爵迹》亏本了,一年过去,连微博都少发了。每一步都得步步为营,因为投资人都很看重金银。
“我情意老二十岁也不愿意年轻二十岁”,这话有点牢骚的味道,因为不管电影、音乐这类大文化产业,还是工作上,我们常常都会碰到想得到一个机会,没人愿意为你的机会埋单,我们都缺少信赖,但小时候我们就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没想到这事一旦跟金钱扯上就会变味,变成“不如意高达十之八九,你还是滚吧。”
于是衍生了抄袭,看见某游戏火爆了,立即全面抄袭,从端游到手游;看见某公众号鸡汤文火爆了,然后立刻洗稿;看见杜蕾斯的文案行业第一,大家也去抄袭,发现抄袭了不了,从口吻上改成学习。其次面对很多事情,若不是有高达80%的成功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不做,宁可当名吃瓜群众,也不笨笨地犯错。
我想说的是,即便成功率只0.0000000000000000001,也比0好啊,因为人生很多情况是一道数学题不是哲理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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