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5月间,孙仲德、马长炎等率领华野先遣部队来到巢无地区,为大军渡江作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国民党方面也向这里增派了约6个团的兵力,加紧与我方争夺巢无地区的控制权。此时国共双方都很清楚,未来这一地区将会成为解放大军强渡长江的跳板。
在这场争夺战中,薛世光率领巢无游击武装,配合我主力部队,首先消灭了国民党地方武装的主力保六团,接着又在龙骨山重创了杨创奇的广西军,迫使敌人龟缩到无为县城,从而使敌我双方的力量消长已成定局。
此后一段时间,薛世光根据皖西区党委的指示,集中力量开展巢无地区的土地改革改,在各村组织贫农团,按人口平分土地。华野先遣部队的首长孙仲德,还把随队即将去皖南工作的县以上干部十多人,抽出来帮助他们搞土地改革。
共产党的利器,就是“为人民服务”。土地改革,让广大农民得到了賴以生存的土地,成为土地的主人。翻身农民为了保卫胜利成果,都铁了心地跟共产党干。
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个浅显的道理囯民党就是学不会。他们对农民是无尽的索取,抓壮丁,高征税,搞得民不聊生,谁还愿意为你卖命。
土地改革的顺利进行,为渡江战役的支前工作,打下了稳固的基础。
随着淮海战役的胜利结束,我军大部队向南推进,巢无地区于1949年1月全境解放。龟缩在无为县城的杨创奇残部,也在我解放大军的席卷之势下,逃之夭夭。
2月底3月初,已按照中央军委命令改称第三野战军的原华野部队的几十万大军,陆续向巢无地区集聚。巢无革命老区又一次承担起历史的重任,在即将开始的渡江战役中,这里是百万雄师中路大军的屯兵之所,也是解放大军最先突破长江天险的前沿阵地。
我们的主人公薛世光,当年在胜利完成支前工作的组织任务后,被调往刚刚成立的巢湖地委,担任地委委员、宣传部长。
他走出山区,进城了。
胜利了,进城了,但建设新中国的任务才刚刚开启。
搞宣传工作,是薛世光的特长,写作、绘画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战争年代他的这些特长都被充分利用到对敌斗争中。调他到巢湖地委担任宣传部长,这也是组织上的知人善任。
巢湖地委辖巢县、含山、和县、无为、庐江五县,地委机关设在巢县城。巢县城是一座滨湖城市,地处巢湖和裕溪河的交汇处。裕溪河引巢湖之水通江达海,巢城便成了扼守南北交通要道的咽喉之地。由于战略地位重要,巢城自然成为江淮之间皖境内仅次于合肥的次中心城市。
薛世光到任后,对全区的宣传工作作了统一安排后,便打算抽时间去一趟合肥,去见刘梅。
恰在这时,皖北区党委一纸调令发到巢湖地委,调薛世光去区党委报到。此时,薛世光这个地委宣传部长干的还不到一个月,大家都感到惊讶,薛世光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能够往上调,总归是好事。皖北区党委设在合肥,调到合肥就和刘梅在一起了,真是天遂人愿。
皖北区党委刚成立不久,为什么指名要调薛世光呢?这事还得要从老首长曾希圣说起。
随着解放战争的深入,国民党统治区被快速压缩,华东局国区部已无存在必要,曾希圣于1947年1月,调任华东野战军第六纵队政委,10月任晋冀鲁豫野战军副参谋长。次年5月,任中原军区副参谋长,后兼任豫西军区司令员,率部参加淮海战役。
淮海战役结束后,曾希圣转入地方工作,于1949年3月调合肥任中共皖北区党委(省级)书记,兼皖北军区司令员、政委,成为军政一把抓的地方大员。
初到地方,工作千头万绪,急需大批干部,而曾希圣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老部下薛世光。薛世光此时恰好就在他治下的巢湖地委,这真是太巧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对上下级之间的最佳搭档终于又汇合在一起。
早在抗战时期,曾希圣主政皖江抗日根据地,薛世光就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二人合演了一出精彩的“借刀杀敌计”,促成无为县的鬼子和大别山区的顽军捉对厮杀,元气大伤,从而确保了根据地人民的平安。
这次调薛世光到合肥,曾希圣为他安排的职务,是区党委办公室主任。这可是个要害部门,首长的工作意图都是要通过办公室去实施,当办公室主任,说白了,就是首长的大管家。
对于薛世光来说,这也是个意外的惊喜。当他拿着调令赶到合肥,见到了老首长曾希圣时,油然就是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上任后的第一个星期天,薛世光找到合肥106医院,去见刘梅。
三年前,薛世光和刘梅这对恋人在芜湖巧遇,临别时约定,通过芜湖联络点车站冷食店,保持书信联系。因此,两人虽然天各一方,彼此情况都互相了解。
刘梅探亲后回到单位,那位团长还在住院,作为护士长,工作中自然少不了会同这类重点病人打交道,这也正是领导把她从战地服务团调到医院当护士长的意图所在。
上班第一天,就有护士来找她,说7号病房的病人指定要见护士长。刘梅心中有数,她刚调到这个单位就回家探亲,还没正式上班,别的病人不可能认识她,跑到7号病房一看,果然是那位自己在战场上救护的团长。
“小刘,你探亲回来啦。”团长见到刘梅,喜笑颜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刘梅连忙上前按住,“首长,千万不要乱动,把伤口挣破就不好了。”
其实,刘梅心里清楚,团长是因为被一颗流弹击中而负伤,那颗流弹在飞行弹道中已进入半衰期,只是洞穿胸部的那层皮肉,既没伤到内脏也没伤到骨头,动个小手术把弹头取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康复。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出院了,但出院不出院是医生说了算,她只负责护理方面的事。不过,她已打定主意,要趁这个机会,让团长死了那条心。
刘梅检查了伤口,换了药,重新包扎好,然后笑着说:“恭喜首长,伤口已经开始癒合了。”
团长也笑了,却不接这个话题,问道:“你父亲的病好了吗?”
刘梅叹了口气:“老毛病了,哪能这么快就好。不过现在有我男朋友在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你男朋友?”团长收敛笑容,一脸的警惕,“他是干什么的?”
“他呀,是地方上的县委书记。哎,他也挺忙的,只是时不时的来看看,不过,他可以安排人来服侍我父亲。”
说罢,自豪地瞟了团长一眼。
团长失望地“噢”了一声,心情坏到了极点。县委书记,统揽一县党政军,成色一点不比他这个团长差,他奈何不得。
刘梅只是这一说,目的嘛,你懂的。
第二天,团长就出院了,招呼都没打一声。
两年后,刘梅升任医院副院长。淮海战役结束后,该医院从山东移驻合肥,划归皖北军区,对外称106医院。
虽然是星期天,薛世光找到刘梅时,她还在上班。院长是位老同志,每到星期天,刘梅都主动承担值班任务,让院长休息一天。她现在是单身女,没什么私事要处理。
薛世光是第一次见到身穿白大褂的刘梅,在洁白的光衬下,明眸皓齿更是光采照人,身材也更显得修长苗条,胸部微微隆起的两坨给人以微妙的睱想。目睹这一切,薛世光不由得浑身燥热,一时说不出话来。
阔别三年的恋人再次重逢,而且是面对这样一个大美女,要是现在的年轻人早就扑上去抱作一团,但在那个时代,尤其是革命队伍中的男女朋友,恋情是很含蓄的。
“你怎么啦?”刘梅伸出一只手,在薛世光眼前晃了晃,“傻了?”
薛世光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刘梅的手,终于憋出一句:“刘梅,我们结婚吧。”
“我听你的。”刘梅低下头,柔声道。
回来后,薛世光向组织提交了结婚申请,并把自己和刘梅的恋爱经过,向老领导曾希圣作了汇报。
曾希圣说:“这是好事嘛。革命胜利了,是该成个家了,祝贺你们!”
婚礼很简单,没办酒席,薛世光买了点瓜子糖果茶叶,在机关会议室办了个婚礼茶话会。婚礼虽简,规格却不低,曾书记亲自当主婚人,医院老院长当证婚人。
按程序,司仪首先请新郎新娘介绍恋爱经过。薛世光说,这事我已向领导汇报过,就不在这里说了,你们要想听,就叫刘梅说吧。
“好!好!我们就想听新娘子说。”大家都跟着起哄。
刘梅瞪了薛世光一眼,羞得满面通红。
下面的人更起劲了,一边鼓掌,一边齐声催促:“新娘子,快说!新娘子,快说……”
关键时刻,老院长出来解围:“我说薛主任啊,小刘可是我们的副院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
哈哈哈哈……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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