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自虐者的关系模式
自虐者具有抑郁心理但心存希望,Emmanuel Hammer 对这种说法颇为称道。他是指自虐的病因与抑郁者相反,那些导致抑郁状态的剥夺性或创伤性体验并没有严重到使自虐者彻底放弃被爱的希望。
“请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就会伤害自己”这是许多自虐性表达的本质,就像我那个同事的女儿威胁要破坏她所有的玩具一样。
我记得我跟老婆闹矛盾的时候,老婆有一次告诉我,我是她最后一段婚姻,如果失败了她就不会再寻找了。我不知道这源于一种浓烈的爱,还是一种自虐表达,这可能跟她被抱养。
当我发现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像姐姐一样的浓烈的爱,我开始成长,然后也发自内心的爱上了她。
在自虐者的经历中应该不难发现,父(母)对他们唯一的情感联系常常与他们被惩罚有关。在这种情况下,依恋和痛苦不可避免地建立偶联。比如,戏弄式取笑,这种喜爱与冷酷的特殊结合,也会促使自虐形成。特别是父母对孩子的惩罚不当,随意滥用或有意虐待时。因为儿童对父母关注的渴望远多于对自身安全的重视,儿童会逐渐习得痛苦是为获得亲密关系而付出的代价。所以儿童时期遭受虐待的个体通常会内化其父母虐待行为的合理性,承受痛苦成为抵御忽视的良方。
很多人形成受虐人格,是因为在早年经历中曾因承受磨难而受过嘉奖。
自我挫败者在日常生活中总能找到同病相怜者,如果是道德性自虐者,他们很容易寻找到遭受不公的相同观点者。他们也倾向于与人建立一种关系,使自己处于不被重视、甚至被虐待的境地,最极端的例子就是靠近施虐的伴侣。一些施虐受虐的依恋关系似乎主要源于自我挫败个体对具有施虐倾向的伴侣的选择;但也有证据表明,那些伴侣并非具有暴戾倾向,而自虐者只是成功地引发了他们身上暴戾的一面。
Nydes认为,自虐者与偏执者存在一定的相似之处,有些个体兼具自虐与偏执特质。这两种倾向之所以关系密切,皆源于它们对威胁都具有期待性恐惧。偏执者和自我挫败者都经常会感到自尊、安全和健康面临危机。针对这种焦虑,偏执者的解决方法是:“在受攻击之前先发制人,”而自虐者的反应则是:“我先攻击自己,这样你就无法攻击我了。”两者都会无意识地在权利和爱的权衡上具有强烈的先占观念。偏执者为了支配感而牺牲爱;而自虐者则恰好相反。
性驱力和人格驱力并不总是同型同态的。
三、自虐型自体
自虐者的自体表象在某种程度上与抑郁者类似:卑微、内疚、不受欢迎、咎由自取。他们有时能意识到,也会表现出明显的无能和不够完善感,而并不是完全的丧失感,因此他们会以为自己注定会被误解,不被赏识以及遭人嫌弃。具有道德性自虐人格者时常给人留下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印象。他们以承受苦难为荣,又蔑视那些无法像他们一样忍辱负重的人。
有时候,自虐者回忆遭受虐待的经历时,会流露出典型的手委屈特征并夹杂着诡异的微笑。可以推断:通过肆意诅咒那些折磨他们的人,他们会感受到一丝施虐式的快感。这可能是自我挫败者享受痛苦的又一例证。更准确的说,他们通过受苦换得依恋关系,同时通过获得施虐快感来解决人际困境,享受继发获益。那些道德自虐型个体习惯于以守为攻,以受虐让施虐者凶相毕露,使施虐者在道德层面相形见绌,利用这一策略,他们悠然占据道德制高点。
看到这里,那些倚重关系的自虐者或许会点头默认,他们正是通过自虐行为来增强与周围人的联结。
抑郁者常常退行到孤独的状态,封闭自己。而自虐者与之不同,他们会把自我的邪恶部分投射到别人身上,然后通过行为证明丑恶来自外界。
四、自虐者的移情和反移情
自虐者与治疗师之间会重现儿时的情景,他们既需要被关心,但又只能通过显示受苦才能获得关爱。
随着治疗的进展,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来访者处理困难的办法就是忍让、磨砺、笑对艰难困苦。
自虐者常会设法说服治疗师,自己需要且应当得到同情。
此外,自我挫败者几乎总是处于无意识的恐惧之中,他们担心他人会发现他们的缺点并因此抛弃他们。为了战胜这些恐惧,他们只有设法放大自己的无助感和努力为善的意图。
治疗师面对自虐驱力会产生两种常见的反移情:反自虐倾向和施虐倾向,通常二者兼备。
因为治疗师自身常伴有抑郁素质,在治疗期间,尤其是早期阶段很容易将自虐性个体误诊为抑郁症,经常从来访者的角度考虑自己该作何帮助。
而治疗师却感觉到,自己越是努力,事情却变得越糟——这也恰恰反映了自虐者的内心体验。
治疗师除了会对自己的自虐反应熟视无睹外,通常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施虐冲动。
自虐者最擅长催人生厌。没有什么会比“请帮助我——但我只会变得更糟”更伤治疗师的自尊。
治疗师的自虐和施虐性反移情不应成为治疗的额外负担,否认这些情绪会使治疗陷入僵局。
最后,由于自虐者倾向于从情感上否认自虐行为的结果,治疗师也需要恰到好处地控制表达自己对自毁行为的焦虑。
五、诊断的治疗意义
自虐者亟需一个自我决断的有益榜样,而治疗师恰好以具有该品质的个体形象出现,并在建立治疗互动关系的过程中表现出具体的师范,这对自我挫败者的预后至关重要。
因此,对待自我挫败者的首要“原则”就是杜绝自虐的师范。
我们应当让自虐者明白逆来顺受并不是勇敢,让他们自己去慢慢体会,即使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也能获得接纳。
如果治疗师表现出爱护自我的行为,并把自虐者对之愤愤不平看作顺理成章,那么来访者心中对固有信念的敝帚自珍和确认假设的想法便有机会得以重构。
出于这种原因,有经验的治疗师会建议人们对自虐者采取“不予同情”的态度。这并不意味着对他们的困难置若罔闻,或对他们的自虐行为报以施虐,而是说我们在与之交往时,可将‘你多么可怜!’的态度巧妙地转换为“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的?”即聚焦于来访者改善情况的能力。
看到此处,深深的感受到诊断的重要,只有诊断病症,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
同样,紧急救援也不属于治疗师的日常工作范畴。
我回答,“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她当时勃然大怒。但多年以后,她承认那是治疗中的一个转折点,因为我把她看作一个成人、一个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的人。
写到此处,我想到第一次见代老师的时候,我太紧张了,有些压抑,我魂不守舍的喝了两瓶小二。席间有个朋友对代老师说,不能让我喝酒。代老师说我是一个成年人,应该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然后我就想到,为什么我之前那么喜欢喝酒,因为母亲总是担心我,担心就是诅咒。我通过这种喝酒之后的痛苦,来重现童年之间的依恋关系——似乎只有我苦苦哀求母亲,她才不会舍我而去。
事实上,从某种层面来说,我要感激我老婆,她不是恋母情结的结果,她更像是我姐姐,她一直守护着我的成长;尽管我替姐姐承载了很多,而且极不情愿,我甚至希望我老婆像姐姐一样的照顾我;但当我进行了自我整合之后,一切潜意识的挣扎都清晰起来,我越来越释放了,我越来越渴望将自己破碎,不断重组,不断获得力量,才可能去帮助更多地人。
同理,我们也不应该认同自虐者的内疚和自责。
引导自虐者学会照顾自己、不为他人的反应而感觉到内疚,会引发他们的道德恐惧感,但也同时可以激励他们提升自我尊重感。
当自虐者处在危险情境时,治疗师难免焦虑不安,但若有意克制这种焦虑,不动声色地处理令人恼怒的人和事,常常有益于治疗。
当治疗师拒绝呈现焦虑,有理有据的讲述事实,来访者就会感到焦虑没有得到转嫁,继而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受虐行为。
除了阻止自虐者的病态期待之外,治疗师还要灵活对待那些虽然非理性但却极具价值的潜意识信念,例如“苦尽甘来”或克敌制胜即:让他们展露以虐人为乐的真面目,”或“若要好事临,必定苦先行。”
治疗师坚持不懈地暴露不合理信念,常常可以使来访者产生“移情性痊愈”——基于对治疗师的理想化和对治疗师自尊的认同,可暂时缓解自虐行为,更重要的是可以使来访者持续地在深层心理层面停止自我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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