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昨晚明明把经书放到那书画后的暗格里了。丁管家可找仔细了?”小风觉得十分蹊跷。
丁管家身子有些佝偻,语气十分着急:“我还能骗大家不成?别说书画后的暗格了,那会客厅我们刚刚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找到。”
小风感到事情不妙,正想着如何应对,杨柳开口道:“陈姑娘莫不是在耍我们?这经书如此珍贵,你若真是发现有人偷了要嫁祸给你,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交给庄主吗?怎么还能自作聪明再偷偷藏起来。现在无何如何,经书是在你手里丢的,你看怎么办吧?”
小风看她这个样子,回敬道:“杨姑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李庄主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很着急。”
李庄主问道:“小风姑娘昨夜藏去会客厅的时候,可遇到了什么人?会不会是中途被人发现了?”
小风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山庄里十分安静,若是有人跟随,她一定能发现,除非这个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但是昨天见过了这些慕名前来的江湖游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人。看来这山庄里还藏着一个高手,一时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不想声张得好。想到这儿,小风回道:“昨晚我出去的时候,确实夜已深了。我当时看四周静悄悄的,便以为无人发觉,看来还是让有心之人发现了。是小风行事不够谨慎,请庄主责罚。”
“这也不能全怪你,若是真有人要打这经书的主意,那防也是防不住的。”李庄主此时倒是淡定了起来。他想此事今日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让众人都散了,只让小风江旋晚上过来一趟。
江旋带着小风和齐勇先回了房间,关好门窗,她才放心和小风说道:“这事好生奇怪,又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又好像是冲着经书来的。你们说昨晚进我们房间的人和最后拿走经书的是同一个人吗?”
齐勇道:“那肯定不是,若最后拿走经书就是进你们房间的那人,他何必多此一举呢?他带着经书离开山庄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小风一手托着下巴,点点头:“确实不合常理。我们估计抱错大腿了,这淡水山庄的情形好生复杂,我看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江旋有些惊讶:“但是李庄主昨天不是答应帮助我们了吗?而且怎么说经书丢了也和我们有关系,要是我们一走了之,岂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小风坐了下来,认真说道:“李庄主昨天或许被我们说动心了,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我觉得大有不妥。我现在还没想明白呢。首先,若是昨夜最后拿走经书的人和进我们房间的人不是同一伙,那他如何得知我去会客厅是去藏经书呢?他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就刚好碰到我?刚刚人太多我没有说清楚,跟踪我的人一定是个顶尖高手,要不然我不能丝毫没有察觉。”
江旋也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确实也说不通。或许这人觊觎经书已久,所以格外留意山庄里的一举一动。昨晚他就刚好碰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勇应和道:“对,可能就是恰好遇到你了。若是说最后拿走经书的就是进你们房间那人,岂不是更不合理?”
小风道:“你们觉得昨天来我们房间那人是杨柳吗?我怎么觉着她不像在说谎,而且感觉她确实是今天刚到的。我们想一下,若这人不是杨柳,今天也没有别人找我们的麻烦,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一会我们去李庄主那儿得小心说话。”
杨柳回去之后,也没有闲着,她确实今日刚到,刚到山庄便被李庄主认出了她的身份,三言两语便哄骗她说山庄里丢了重要的东西,怀疑和小风几人有关。李庄主想着一来正好缺一个人指认小风,便告诉她这经书的特殊气味,让她出面,省了自己的麻烦。二来给寒山门卖个人情,他们自己便会解决小风那几个人。杨柳心领神会,便知李庄主不会与寒山门为敌。她又试探李庄主之后有何打算,李庄主并未正面回答,只说等经书找到之后,再行商量。
杨柳刚到其实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也就照李庄主所说做了。既然小风几人在这里,她定然是要通知丁无命等人前来动手的。除此之外,她对那经书也十分好奇,和庄里其它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经书和武功秘籍有关。她想这事不知真假,要是能找到一个和李庄亲近人试探一下最好。她得知李庄主还有一个弟弟李思深,便打算前去招呼一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杨柳到了李思深住处,却发现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打扫。询问之下,那小丫头告诉她二庄主不喜热闹,现在估计是在山庄外的园子里呆着呢。杨柳从山庄后院小门出去,发现园子和山庄只有一墙之隔,十分安静。这园子入目是一排郁郁葱葱的松柏,生机盎然。里面有一条小径通往更幽深的地方,还未到花园,已闻到一阵甜香,十分醉人。
她看到不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花从前,一身白色的长衫倒是和园中开放的水仙十分搭配。她缓步上前,吟诵道:“清香自信高群品,故与红梅相并时。这水仙花与二庄主相配得很。”
这人确是李思深,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清秀的容颜和他哥形成极大反差。李思深面带微笑,说道:“姑娘也喜欢水仙花?”
杨柳看他涉世未深的样子,想来还是少年心态,便应道:“大家都称赞水仙高雅不俗,冰清玉洁。小女也喜欢她,尤其喜欢她不争不抢,从不张扬。”
李思深与女子接触不多,杨柳没说几句,他便有些害羞,目光躲躲闪闪:“姑娘说得很好。在下李思深,是李庄主的弟弟,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杨柳微微欠了一欠身子,回道:“小女杨柳,见过二庄主。”
“杨姑娘怎么会来这园子里,今日庄里应该很是热闹才是。”
杨柳听这话,显然李思深知道经书被盗一事,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便问道:“今日庄里确实热闹,不过都是一些无谓的争执,还不如来看这些花花草草有意思一些。”
李思深眼中一亮,想到哥哥的所做所为,又暗淡下来,说道:“这话说得很好。只是进了这江湖,怕是逃不开这些无畏的争执了。”
杨柳说道:“是啊,那经书极好,本是劝人向善的。我尚未见过真迹,听说虽是金字写成,却无媚俗之意,很是典雅。可惜不得一见了。”
李思深似乎十分惊讶:“姑娘不是为这里面的武功秘籍而来吗?”
杨柳听到这话,想着正好试探一番,便说道:“一本经书,竟非要说和武功秘籍有关,真是匪夷所思。莫非李庄主和二庄主也信了这鬼话?”
李思深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应答。杨柳见状已明白一二,说道:“竟真有此事?倘若你们兄弟二人真信了这话,现在不是应该称霸武林了吗?又怎么会愿意将经书交给节度使?”
李思深低下头,小声说道:“是哥哥信了此事,我也曾劝他不要听信谣言,不过庄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我也帮不上什么。”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在这里?哎,杨姑娘也在。”两人说话间,李庄主刚好经过。
杨柳向庄主行了礼。李庄主瞅了一眼她,向李思深说道:“杨姑娘今日刚到,应该好好休息,你怎么让人家在这儿站着呢。都跟我回去罢。”
杨柳心知是他不放心自己,便识趣地告退了。她觉得李思深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今日经书被盗,他竟一点不感到悲伤,反而和自己在这儿闲话。话里话外还对李庄主有所不满。她想着之后一定要再多来和李思深多套套近乎,一定还会有所得。今日还是先去知会丁无命他们,得先解决小风一行人。
她便不再耽搁,出了山庄向无忧客栈而去。回来时天色已晚,她经过山庄外的杉林时,发现有两人站在树下,笼罩在黑影里。
其中一人背对着她,虎背熊腰,是个壮汉。另外一个也看不真切,是个女子,从轮廓看,国色天香无疑,莫非是顾庭花?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听得一个娇软的女子的声音:“当年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你一来我便知道是你。我们已然浪费了这大好的年华,难道现在你还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江湖恩怨真的那么重要吗?一本经书而已,比我还重要吗?”
杨柳听得心惊肉跳,不敢作声。只是那男子背对着她,实在不知他是谁。
空气沉默了一会,听到那个男子说道:“没有你重要。不过好在现在我已拿到了经书,过几天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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