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今天是2月8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回乡村已经有10天了,都在打扫新装修的房子卫生当中度过。偶尔感叹时间流逝,其中有一天我突然醒悟,我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了,于是又拿起那本很久没写的英语单词薄,还有每天看几章文章,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我几乎没有发过QQ空间和朋友圈,现在QQ空间也被我锁起来了,上学的时候觉得应该好好念书,不能玩手机,现在大学了,自由一点了,觉得自己从来没发过,该说些什么一无所知,而且,觉得真正有成就的人应该是没有时间发朋友圈的,还有,我要是发了什么,别人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索性,干脆一条也不发。还有,我希望我在简书上写的文字,也不要被任何一个认识的人看到,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
清晨七点半左右,和妈妈住在一间房间里的我已经醒来了。房子先是建了一层,妈妈和哥哥又打了三年工,一边供我上学,一边存房子的钱,十分艰难,现在终于建成了。这期间最辛苦的人是妈妈吧,小学只读了一年级,说是家里给弟弟读了,没钱再供她读了。妈妈是从村里最深处最里面的地方嫁出来的,思想也是相当封建闭塞。没读过书,干活还慢,所以在农村,尤其是那些婶婶们面前,我妈总不受待见。
“妈,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雨。”我说。
“我被子还没洗呢,下雨也得洗了,不然过了年,就不许洗了。”我妈一边说一边拿被子。
“等去打工的时候再洗也可以啊,那时年后好久了,为啥还不可以洗?”我追问。
“你问问别人,哪有人正月里头洗被子的。”妈妈的语气又变成一惯地急躁。
“洗个被子怎么了,衣服脏了天天洗,被子脏了洗一下不也正常!”我不服气地反驳。
“等你嫁去别人家随便你怎么洗,在这里就不行 。”她拿着被子走了,只剩我还在原地发愣。
从小到大,我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封建思想中挣扎着长大,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摆脱。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是我太叛逆了。家里有好多我无法理解的规矩,小学的时候,奶奶还在,爷爷也在,爸爸也在,爷爷总是默不作声,奶奶却一天到晚讲个不停,直到临走前,没力气了,就没讲了。这个家里,只有爸爸,爷爷,哥哥,没对我讲过我是个女孩,我跟男孩不一样这句话。
小学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奶奶,似乎爸爸也不喜欢。她总是坐在老房子房间的门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一直说个不停。奶奶也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那会教育还未普及。现在妈妈还有的封建行为,应该都是奶奶说过的,我很奇怪,既然妈妈本来就让奶奶讨厌,怎么奶奶说过的对她限制的话还要照做呢。我记忆中,奶奶说过,绑头发的绳子只能是红色的,什么绿色的都不许戴,戴了就是会引来不详。女孩子也不许散着头发,尤其不许散着头发去别人家,所以小学的我刚洗完头,就把头发绑好了,那会没有吹风机,也没有人告诉我这样有何不可。直到去镇上上初中,我依然不敢在外面散着头发。现在读了大学,开阔了视野,远离了家乡,终于敢了。奶奶和妈妈都是把最好的留给哥哥,妈妈没啥钱,卖猪的钱都给哥哥念书了,小时候一件新衣服也没给我买过。我每天穿着脏兮兮的堂姐们剩下的衣服,就算变成抹布一样脏,妈妈也只是告诉我自己洗,可是小时候的我就能像大人一样天天把衣服洗干净嘛,没有。奶奶房里的零食也没给我吃过,除非我偷偷拿来吃,或者准备发霉了,我就能吃上了。
还有,妈妈每天让我上香,烧纸钱,她自己从来不干,爸爸不干,我也不干,因为我觉得为什么要相信鬼鬼神神,我上小学了,书里都是科学的,没有这些。爸爸和爷爷也从不管这些,只有奶奶和妈妈,执着地把那些思想灌输给我。男孩可以百无禁忌,女孩却寸步难行,这不就是封建对女性的禁锢吗?我洗个头发,早上不可以洗,初一十五不可以洗,有人来不可以洗,去别人家不可以洗,洗了不许出门,甚至爸爸死的时候,妈妈说一个月不可以洗头,不可以去别人家,本来就心情悲伤,再加上这种禁锢,我有很多次觉得是不是自己有罪,为什么做什么都不可以,甚至这是你最亲的亲人告诉你的,你违反,不听妈妈的话,就是不孝,听了我就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在这种矛盾中成长,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吃人”,现在课本是不是没有鲁迅的文章了,那真是一大憾事。
还有一个最可怕的现象,村里每家都要生一个男孩,有的生了七八个女孩,还要去生一个男孩。我妈现在也这样认为,哥哥以后娶的嫂子,也会生一个男孩传宗接代的,不止她,还有好多人。不知道我哥读了大学,有没有白读,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日后就懂了。
夜深了,该休息了,今日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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