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堂哥打电话说,儿子正月十六结婚,席设酒泉植物园,邀请我们全家参加婚礼。我替堂哥高兴,他终于完成了一桩心愿。
堂哥是我二叔的儿子,今年五十一岁,别看他年纪轻,已是爷爷级的人物了。堂哥姊妹5个,他排行第三,是二叔唯一的儿子。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堂哥年少时享受了那个时代所能享受的一切。当然,农民家庭的孩子,无非就是吃饭时吃点干的,炒个鸡蛋,衣服穿得光鲜,多让父母疼、姐妹敬重,仅此而已。
堂哥小时候特别能干,那时还是大集体,二叔是生产队的皮车户,经常赶着皮车进山。秋天拉煤,堂哥就跟着二叔进山,拔沙葱、搬梭梭、捡牛粪,什么活都干。二叔不进山时,堂哥就负责放两峰骆驼。堂哥邀我们同龄人一起骑骆驼到乡镇府看戏,我们都很高兴,也很佩服堂哥。
堂哥上学成绩一般,只上了初一一学期。包产到户后,年仅16岁的堂哥,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两个姐姐早已嫁人,两个妹妹还在上学。二叔属于那种为人木讷、干活不惜力气但很少和外界人接触,按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三个油粮压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只会在地里死做,头脑不够活泛,种地没有计划性的一类人,属于辛苦而麻木的庄稼汉。二婶呢?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但属于辛苦恣睢的农村妇女,只能盯住自家的责任田,而不能对全家生活通盘考虑。16岁的堂哥,真的成了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农忙时,在家干活,农闲时,外出务工。16岁的年纪,还略显稚嫩的肩膀,就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堂哥在建筑队上干过,学过泥瓦匠,干过运输。家里家外,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他家是全生产队第一个使唤骡子皮车的。那骡子剽悍,我试过,没办法驾驭,堂哥却驯服得服服帖帖。
1987年,年仅20岁的堂哥,结婚了。婚后,堂哥买了一辆四轮车,农活之外,兼带运输,一年也能挣个千八百元钱。早早成家的堂哥,尝尽了早婚的辛酸。先是堂嫂的无征兆流产,后来是孩子保胎,再后来是为了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总之,三十岁前,堂哥家的生活磕磕绊绊,经济条件不怎么行。好在在堂哥三十岁时,终于儿女双全,了却了一桩心愿。这其中的艰辛,我不想写得太全太细。
堂哥的乐心事堂哥三个儿女,都来之不易。大女儿六个月就开始保胎,刚刚八个月就生产了,生下来,身体很虚弱。二女儿生下来后,没吃一口奶就送给了姥姥家,躲躲藏藏。最小的是个儿子,为了生儿子,几乎要了堂嫂的命。个中艰辛个中滋味,只有堂哥堂嫂清楚。
堂哥的乐心事自己受了没学问的苦,堂哥发誓供三个孩子好好上学,但事与愿违,三个孩子上学也不怎么出色。大女儿初中毕业,上了师范,上大专时辍学务工。二女儿初中毕业上了技校。最可怜三儿,初中没毕业就上了职专。堂哥三十岁到四十岁的阶段,还属于借账阶段。堂哥那个苦啊烦啊无以复加。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近几年,堂哥时来运转,咸鱼翻身。大女儿供职于一家电脑公司,已成高管。在酒泉豪华地段购得住宅一套,且儿女双全。二女儿在新疆首府一家上市公司当文员,女婿产业很多,有一儿子。三儿呢?在酒泉一家公司,做项目经理,有了住宅,有了小车。这不,又结婚了。堂哥那个乐呀,无以复加。堂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堂哥的乐心事真心祝福堂哥一家,日子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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