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关于跑步说过一句话:「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而对我来说,今天不想写,所以才要写。为什么呢?这不仅仅是一个自律的问题。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知道某些事情该怎么做,但由于它对我们来说总是可做可不做(或者可以拖延),于是我们往往会选择不做——我们似乎并没有找到一个必须做、立即做的理由。对此,我有些愧疚的是,小时候的自己在每个周末到来之前,总是疯狂地把作业做完,好让自己这个周末能够清闲(与此相反的是许多人总是在周日晚上赶作业)。虽然也并没有多大的清闲,但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当早早地把一周的作业全部完成,心里总会有某种似乎是胜利的喜悦。我真正享受的也许并不是周末,而是这种把作业战胜的快感。可能,正是这种快感,能够让我主动迎接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和问题——这是自我的胜利。生活中,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胜利,我们需要在自己所做大大小小的事情中获得成就感,获得一种「赢」的体验。无论什么事情,哪怕只是一场游戏,如果自己每次都是输,我们的选择一定是不玩了,而不是为了获胜硬生生地、一次又一次地从头再来。不管什么事情,只有一个人能在其中体验到「赢」的感觉,ta才会自发地将这件事情进行下去,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中开启属于自己的正循环。不然,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体验只会击碎一个人的自我效能,让ta对这件事情变得被动、消极,于是会「不想做」。也许,对于生活中许多可做可不做的事情,由于我们感受不到其中一些潜在的、微小的胜利,而习惯于把它们视为一种刻板的任务,才会产生在事情面前的消极体验。我们能在跑完1000米后感受到一点微小的胜利吗?我们能在写完一篇日记后感受到一点微小的胜利吗?(还有其他更加微不足道的,成功的体验)……对我自己来说,我需要这种微小的胜利。
然而,谁能裁判我们是否胜利呢?事实上,每个人的内在都存在一个无形的司令,或者判官,他每时每刻都在对这个人的行为做出要求和评判——人们心中总有某种对自己的要求和评判。小时候,父母的命令就是我要遵守的规矩,上学后,老师的要求变成了我要完成的任务,长大后,社会的规则又成了我要顺从的原则……在作业里,对和错总是鲜红而刺眼;在竞技中,胜与败总是残酷而赤裸;在游戏里,赢与输又是刺激而感叹;在生活中,好与孬却是无形而无情……于是,我们总在这些对与错、好与坏、是与非之间纠缠。有时,虽然并没有外界、并没有他人在评判我们,但在我们的内心里,那个无形的判官,似乎总是在评判着,我们总是臣服于他的裁决——然而,这却是我们对自己的裁决。似乎,即使一个人能够拥有巨大的「被讨厌的勇气」,能够摆脱外界的评判、他人的目光、众人的冷眼、所有的束缚,可在ta的内在,那个无形的判官,ta却无法无视他。他像一个威严的父亲,在高处凝望着每一个人,向每一个人提出要求、做出裁判——我们无法逃脱内心的愧疚。然而,我们需要他,每个人都需要他,只是,你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无论他是一位父亲,还是一颗北极星(这是每个人一生的课题……)。有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逃离,只是为了摆脱外界的规则,然而,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法则——人们都渴望旷野,但旷野没有北极星是可怕的(这又是一个宏大的问题了……)。不过,我们也会知道,尽管父亲总是很严厉,但他并不实际存在——所以我们能在某些时候安慰自己,给自己奖励一颗小小的糖,感谢自己的努力——这也许正是微小的胜利吧——虽然我没有成功,但,至少我没有彻底地失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