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星期二,本想给自己一个借口,这不过是2018年的第一个星期二,第二个星期二才能名副“下星期二”。但,毕竟还是要说到上一年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下星期二在这个星期,也未尝不可。
上周一,是圣诞节。圣诞节,大概是我最喜欢的节日,提前分发着新年红色的喜庆,又适时地在朋友圈提醒着各位本年时间的余额不足,给我们预留足够的日子发朋友圈感慨,立下新的可能又不能如约完成的计划。计划本应是用来执行贯彻的,但有些不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一定非得要完成呢?
很多豪情万丈的誓言,在当下会给自己短暂逃离迷茫的勇气,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给自己一点点欺骗,再一点点努力向前爬的过程吧。每一点点的美好,都引诱着我们迈步向前。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句话应该是中性的,强调着一个人的固执,也在诉说着那个人坚持的不懈。坚持不懈应当是中华民族最受传统美德,在中文里,似乎所有有关放弃的词,如投机取巧、因时而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带有明显鄙夷的贬义色彩(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则应该也是属于坚持方面的词语,毕竟目标依然没有变化)。但我总疑心过往的放弃是否就应当完全被视为可耻的事情。这种可耻感是否会阻止我们继续再尝试,使我们安于成为一条等待死亡的沙丁鱼。在新人文主义的小说中,战士的形象不再高大上,也不再是一往无前的勇士,他们怕死却舍身取义,弥足珍贵。一而再、再而三放弃的事情,如果还是发现依然深爱,应该也值得我们继续纠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是用来提醒自己我们从哪里来,但正如孩子上学,最初大多不过是被大人强迫在知识的海洋中学游泳,而一些人苦中作乐,成为了善泳者。我们记得我们从何开始,不代表我们必须从一而终。世界总是在发生变化,而且年轻最值钱的并非比较年长者多活几年光阴,而是机会成本。如果第一枪打得不准,年轻有的是试错机会,可以慢慢不断微调打到靶心正中,抑或背道而驰也完全来得及加速。
年岁的渐长,能让我们越发清楚自己认为最珍贵的是什么。圣诞节在中国完全是商人的把戏,我承认。但正是这个节日,是唯一一个在语文课学学信之后,培养了我们写信习惯的节日。我有个特别热爱中国古文化的中文系同学对此西方节日特别不屑,但一物降一物,谈恋爱之后,他成为了对这个节日最严阵以待的一位。他依然不屑,但他却学会了中国人在平安夜送苹果的新习俗,尽管他还不懂得开玩笑让她女朋友那几天远离有槲寄生的树荫。对我而言,最让我怀念的礼物,是对圣诞节没什么概念的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送了一块塑料泡沫制的明信片,上面写着母亲娟秀有力的小楷,内容我倒是忘了,上方有个红丝带可以把它挂起来。那时候,没有慧根的自己,以为这份礼物没有心思,不能像中国人过新年的红包一样让拮据的我多点零花钱,也不能让我多个有趣的玩具向其他小朋友炫耀。连同我其他的信件日记一样,自己乱扔,倒是父母帮我整理好,存放起来。现在把它们找出来,应该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我总以为我家没有这样的传统,有些话直接讲便是,但总归是不同的。可惜我却在不可再来的今日,才想起它们的珍贵。
2017年过去了,2018年不请自来。一如过去每年,也如每个整数之后的开篇,总有人会觉得这是新的一页,可能学生会有期末考试,上班了的会有年终总结,但这可能只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节点,还不能给上一年的自己一个完整的交代,也不见得对明年的规划就有什么不同的改变。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
2017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无所事事的混了一年。有别于其他同学在工作实践中发现或怀疑自我,我在失业的虚空中自尊与自卑兼具。我不知道路在何方,甚至不清楚自己身处哪里。
不过,依然,新的一年,所期愿的,应该还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无须为过往的放弃而使自己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共勉之。
真写成了胡言乱语的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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