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调离阳江,调至深圳大亚湾的第三天,之前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够洒脱的离开阳江项目,前往另一个新的环境,可终于等到那天的到来时,却又有些不舍。
8月26日的早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早起,运动,看看阳江海滨花园最后一眼,7点多吃完早餐,就开始收拾剩下的要带走的东西,原本以为东西剩下的不多,可是全部的瓶瓶罐罐、床单被罩、衣架洗衣液都收拾完,又是满满的3个箱子。
小区宿舍楼距离大门口还有些距离,8点多钟,顶着大大的太阳,手托一个箱子,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的塞得满满的袋子,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电脑包,远处看,像逃荒的一样,一路慢慢悠悠,步履蹒跚的挪向大门口。
因为是周一的早上,大部分人都已经上班去了,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看到了我当时的丑相。偶尔路过的几台车,看见我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也并未感到奇怪。
东西实在太多了,还要赶高铁,坐2个小时的高铁去深圳,再从深圳搭大巴去向大鹏镇,无奈,只好又找了朋友帮忙,送到东平镇上的快递那里,邮寄了两个包裹。
当邮寄完两箱子包裹,此时,我上半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朋友诧异的问我,你早上干啥了?
我说,没干啥啊,天气热,搬东西搬得。
看着手机自拍模式下的自己,头发散落,上衣湿透,脸上挂满了汗珠,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没离开阳江以前,我想象了无数种离开时的情景,或是同事们欢送一一告别,或是自己一个人背着背包,昂首阔步迈向新的城市,没想到,最后离开阳江的时候,会像落汤鸡一样,一脸的狼狈。
这也许就是生活的捉弄吧。
当不曾拥有的时候,憧憬了各种美好的可能,可当真正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得来时,又是那么的苦涩和酸楚,完全没有了一丁点的兴奋和甜美。
也就是所谓的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状态。
来到大亚湾基地的宿舍,一进门,此时此景,生生的把自己又拉回到了2009年7月刚入职报到的那天。
我记得那天也是满天白云,太阳刺眼,一进宿舍,两个室友早已收拾好东西,干着各自的事情。
现在,还是一样的宿舍,相同的楼层,只是房间号不同,宿舍里,另一个舍友的东西散落在床上,像是刚离开,又像是从来没住过。
我草草的收拾好自己的床铺,简单铺了一层床单,就算了事,不收拾了,还不知能干多久。
顺便,等待新舍友的回来,见个面,打个招呼。
但,直至今天,也没见到人影,估计是已经搬离此宿舍了。这么多东西,他不要了吗?
8月27日,新部门报到的头一天,早上早早的吃完早饭,来到新部门的办公楼层,等待着新同事的到来,原本以为会有大领导带着,逐个办公室走一走,熟悉熟悉环境,结果仅仅和部门领导打了个招呼,就草草的安排给下面综管的科长,见了秘书,安排了办公座位,然后就没人搭理了。
后面坐着的两个同事,年龄都不算年轻,但也并没到50岁的样子。
来到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就老练的拿起茶杯,泡了一壶茶水,然后象征性的问了我哪里来,哪个部门。
一切都不真实,冰冷,又真真切切。
我已明白,每天这么多人来了又走,谁还会真的把谁当成朋友?
我已明白,阳江的那群老铁们,一起嗨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已明白,后续的日子,注定要一个人混,跑步、PPT、简书。
其实也挺好,独处可以使自己更自由,更有深度,更有思想。
一整天的办公室里,硕大的办公室只坐了包括我在内的4个人,没人说话,没有电话声响,甚至没人走动。我甚至怀疑,这个部门是不是不存在,但确实就是一整天的安安静静。
我坐的位置,是一个14届的小伙之前坐过的位置,翻了抽屉,发现了部门领导落款在2019年2月签好字的离职前保密谈话记录表。
一个死气沉沉的部门,初到,并不适应。
晚上下班,约了以前阳江的兄弟,一起喝了几杯,释怀不少。
8月28日,接到猎头通知,赶去参加一个面试。
面试时间下午16点,但是一直等到傍晚的18点,才通知领导们有时间,此时加上我在内的8个人,每人早已经喝掉了3瓶矿泉水。
3个人一组,一起进入面试会议室,对面的董事长、部长、人资一排,拿着IPAD查看每个人的简历,看看、停停、问问,一直持续到18点40左右。然后给的答复是,回去等通知。
幸好,同面试的朋友开车载到了地铁口,要不然估计今晚很难回到宿舍。
两个小时的车程,足以让自己疲惫的身体更加的疲惫。
回来的路上,和老婆语音,老婆关切的问吃没吃饭,面得怎么样,坐上车没?
而我则一直在感慨,面试时候,真的就是刀俎和鱼肉的关系。
很多人都说,一个工作,能干就干到退休,少折腾。
折腾一次,就失血一次,再次恢复元气,得等好久,再加上房贷、车贷、学费、生活费压身,很多人真的就放弃了跳槽的打算,因为离职一次,真的成本太高。
同行的面试兄弟,抱怨岗位给的低,也劝我,要考虑清楚,这个岗位,根本不可能给到我心里想要的数字。
我开始犹豫了。
不是犹豫工资的高低,而是犹豫目前这步走的真的对吗?
目前的困境,真的就无解了吗?
塔罗说,拨开乌云见晴日的时候不会很远。
但从今天面试后的心情来看,空空的,并没有一丝的喜悦感。
这也可能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冷酷的时刻吧。
当这一切尘埃落定,又恢复平静的时候,可能又是一座围城,一座通过精心准备、拼尽全力争取来的结果。
一个苦涩、暗淡、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坦然心感。
愿自己一切如愿、安好。
2019年8月28日晚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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