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的过早去世,使我第一次仿佛觉得有了天堂的存在。这五十年来,每当我想念奶奶,无论身处何地、独自一人抬头遥望夜空时,总能看到她老人家那双明亮而亲切的眼神注视着我……
那是1974年的一个乡村的傍晚,奶奶病危前夕,爸爸带着妹妹弟弟从城里赶回来,姑姑说为了准备后事,安排我们兄妹到邻居王会计家住。我依稀记得临出家门时我最后望了一眼病痛中奶奶苍白的面孔,那夜的月亮好象提前挂上了天空……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朦胧中被叫醒,才知道奶奶己于昨晚仙逝。恍惚中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得如此之近又那么不真实。直到回家时看到院里摆着一口棺椁,爷爷、爸爸和姑姑及来帮忙的村民在摆放祭品,我才真切地悲切地感到了奶奶竟然离我而去!
在大家忙于丧事时,我一个人偷偷躲在院里左侧金色麦垛后面茫然无措。听大人们举办完丧事仪式后,在吹吹打打的哀乐中把奶奶送到村后的那片白桦林中入土为安。而我则一直呆在麦垛后无言地啜泣,等人们走出院子好远才放声大哭起来……
奶奶去世后一年,由于爷爷与我祖孙二人生活几乎无法自理,同时也考虑我的教育问题,爸爸把我们接回了美丽的小城牡丹江,与妈妈和全家人团聚了。
结束八年与奶奶相依为命的乡村生活的那天,我在村小学的操场上与朝夕相伴的小伙伴互相交换文具礼品。在赶往初次来时的连珠山镇火车站的路上,我反坐于吱吱作响的牛车上、久久地回望着那片埋葬着奶奶的白桦林和那个山青水秀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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