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小时候,一进入腊月,家家户户便开始忙活起来。杀猪腌肉,买年画贴对联,做新衣买糖果……人们洋溢着喜庆的笑脸开始备年货,迎接新年。
最忙的要数母亲了。腊月伊始,母亲便开始拆洗被子、棉衣、窗帘。年跟前,就把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厨房去了。油腻腻的猪肠清洗干净,然后烹制一大锅馅料,绑住小肠的一头,往里灌入馅料,不一会,一个个绑成圆圈的灌肠便成型了。而煮肠则需要一定的经验才可以煮出完好无损的香肠,刚刚煮出的灌肠是最香的,薄如蝉翼透明的肠皮隐隐约约透出里面星星点点的绿色香菜叶,咬一口,自是满嘴生香。
等到腊月二十九,母亲还会炸香喷喷的肉丸子,一个个滚圆滚圆的,满是平日里少见的肉疙瘩,有着太阳的颜色。蒸年糕也是那时过年的必备主食,主料是用红枣、花生、糯米做出来的,吃到嘴里,甜里夹着黏黏的香,煞是好吃。
不仅这些,母亲还会通宵的煮肘子、猪头肉……大块的木头扔进红火的灶膛,这一烧,就是整宿,直到天蒙蒙亮,鲜香的肉味儿飘满整个庭院。抽空,母亲还要在星星的陪伴下,踩着“哒哒”响的缝纫机给孩子们缝制过年穿的新衣服。深冬的夜是寂静的,母亲的爱却无比灿烂夺目。
而农历腊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我国民间把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也叫“扫尘日”。扫尘就是年终大扫除,北方称“扫房”,南方叫“掸尘”。每逢春节来临,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这些体力活当然就要交给父亲了。父亲呢,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块带着素花的毛巾,围到头上,手里举个长长的绑了鸡毛掸子的棍子,开始扫房。角落里的蜘蛛网、缠缠绕绕的尘丝、落满细碎尘土的窗帘,经过父亲的大手一挥,便展露出新春的气息。往往房子清扫完了,父亲的脸了花了,手也弯了,似乎所有的灰尘都长了腿似的爬到了父亲的身上。可父亲仍蛮有成就感地嗞着牙高兴地咧嘴笑,笑容里也是年的味道。
孩子们也忙。寒假里,我们早早的写完作业,跟着父母赶集买年货,也忙着把一些做好的吃的,例如年糕、猪肉、杀好的鸡,给外婆、姑姑、姨妈家送去。小小的脚丫,踏着年的临近快乐穿梭着。
母亲总捶着腰说,这年啊,把人累死了。父亲则笑嘻嘻地说,忙年忙年,要是不忙,哪还算过年哪?
这年,真的马上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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