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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第一章<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作者: Seven_tt呀 | 来源:发表于2020-03-08 16:34 被阅读0次

    “浅浅,过来”

    十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夜华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白浅也十分珍惜他的夫君,其实自夜华用捆仙绳将她从擎苍大战的现场抽离,自己上前大战擎苍时,她已经原谅他了,再看到夜华生祭东皇钟,白浅心里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想想夜华的好,一味地去怪他,怨他。现在,她好不容易重新拥有这三年来日思夜想的男人,她恨不得直接将他锁进狐狸洞,再不管他什么礼仪。只是天族一向重视礼仪,更何况是储君夜华的大婚,马虎不得。这不,在夜华与天君的一再请求之下,他们挑了一个最近的日字。十月初一,这是一个最近的好日子。

    时间很快到了,天族太子大婚,四海八荒各路神仙都赶赴过来,一睹盛况,顺道喝杯喜酒,沾沾喜气。天族摆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喜宴,宾客们都各尽其乐。

    白浅与夜华只是第一天大喜之日在天庭待着,招待宾客,后两日他二人已不见了踪影,虽是借口公务繁忙,不得怠慢。其实,只奈奈知晓,白浅上神大抵不大高兴干着这些世俗多礼之事。幸好他们青丘民风淳朴,大概上神是急不可待的要将这位新婚夫婿锁进狐狸洞里,好好过两天小日子呢。

    三天三夜,极尽宴飨之乐。却似乎没人注意到,这素日与白浅姑姑黏在一起的青丘小殿下,不,或者早该改口称呼青丘女君了,却不曾出现在这万仙欢喜的盛宴之上,紫衣神君毕竟也是这四海八荒的大人物,只是不太高兴走动,也只是第一日出来坐了一坐,仿佛往四周瞧了瞧,略有失意,不多久便回了他那千万年寂静的太晨宫了。

    青丘狐狸洞里,或许有白浅与他夫婿夜华的缠缠绵绵,然而,这边,在另一个狐狸洞,一位穿着大红色衣裳,头发略有些混乱,脸颊微红,眼眶透着湿润的四海八荒第二美人正失落得喝着酒。

    “小殿下,快别喝了,借酒浇愁也罢,可你这日日如此也不是办法啊。” 迷谷关切地劝着凤九。狐狸洞里很暗,只远远的在门口亮着一盏灯,凤九想着,这样或许就没人能看得见自己的失意了吧,这咸咸的眼泪就让自己来受着吧,也不扰他人了。

    凤九还是那样醉着。她轻声说着:“我才不是为了浇愁,我自然知道喝酒喝不走烦恼,只是因为不喝就难受得想哭,我不能在东华的面前哭出来,不能在爹爹面前哭出来,也不能在其他人的面前哭出来。我对着自己哭着,总可以了罢。”这三年来,日日夜夜地这么喝着,她的酒量再不是从前那样几杯倒的了,现在,她的酒量都快赶上她姑姑白浅上神的了。凤九说着说着,泪水更是不能自已地落下,她拂起袖子,你走吧别在这扰我清静了,姑姑大喜之日,青丘大概也得忙几天,你去帮忙去吧,别管我了,我明日还是会同往常一般好好处理青丘公务的,不会怠慢!

    夜里,凤九睡得很沉很沉。

    可那九重天上的紫衣帝君,这三年来也未有一天是睡得好的。他似乎在思念一个人,思念那个不可说,不可求的红衣女子。即便是沐浴更衣,他也不曾拿下过腰间的那个红色的狐狸挂件。

    第二天一早,凤九被窗外的刺眼的阳光给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迷谷,什么时辰了?”

    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人,“小殿下,都日上三竿了,姑姑和折颜上神在洞门口等了你许久了。”迷谷回答着。凤九一听,疑惑着“姑姑找我干嘛?按理说她刚刚大喜,现在不应该和姑父在一块,怎么这么快发现我没去九重天,和老狐狸来找我麻烦了吗?”凤九微微上扬嘴角,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干涸的眼泪。“你怎么也不叫醒我,让人家等这么久,这可如何是好?”凤九有些急了,从床上窜了下去,急急忙忙换了那身沾满了酒气的红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套上鞋子,洗漱了一番就跑了出去。

    昨晚,白浅询问着迷谷,“小九这些年过得如何,怎么前阵子大婚喜宴没见到她人,又跑哪去了?”“姑姑,小殿下,不,君上这几年都如一日,除了批公文,阅奏章这些正事以外,几乎每晚都大醉,这不,姑姑大婚,君上料想太晨宫那位帝君必会迎亲出席,为了免受相思之苦,干脆就不去了,且君上深知姑姑性子,必不会在天上待太久,自然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

    白浅心里念着:“哎,小九终究还是放不下东华帝君,可那三生石,注定了他两无缘。”

    隔天白浅请来了折颜。

    “小九”门外传来声音。

    “诶,姑姑,你和折颜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凤九笑着说,昨夜的泪未擦干净,似乎还有些许停留在她的眼角。

    “小九,姑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算了算了这恶人便由我来当罢。”

    “既然你如此忘不了他,你可愿试一试当初姑姑历完上神情劫之后所服用的忘情之水。喝下它,一切皆成往事,不再会痛苦思念。”说着,白浅从折颜手里讨要了那水,递给了凤九,对她使了使眼色。折颜心里明白,这样做确实对小九比较好只是帝君那,怕是会对不住他,但总归是白真这儿亲一些,帝君那儿,只好等凤九饮下忘情水再去赔不是了。

    凤九看着那一瓶忘情之水,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已止不住地往外流。其实,她想要拒绝,可这现实让她痛苦,这是事实。况且作为青丘女君,她知道,姑姑是为了她好,为了青丘好。她如此这般,终是有负于青丘的。她颤颤巍巍地接过这极小的瓶子,她明白,一滴忘情。

    “你且考虑考虑罢,姑姑也不难为你,只是希望你能重新变回以前活泼可爱的小九。”白浅叹了口气。

    “姑姑容凤九想想。”眼泪已从脸颊滑落,自继任之后,她第一次这么不知礼貌地离去了。

    昏暗的狐狸洞里,凤九躺在床上,眼泪已经让她的明亮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她紧紧地攥着那瓶忘情水,她不愿意忘记,树林里的救命之恩,太晨宫的日日相伴,凡世间的二十年夫妻之情……许许多多的,她都不愿意忘记。

    许是酒喝多了,凤九的脑子昏昏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

    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

    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我,是当今青丘的女君,白凤九,我喜欢别人就叫我凤九,白凤九听起来总像个不入流的江湖混混,像白眉大侠之流。我现在只活了区区三万岁,不像我那个活了十八万年的老不死姑姑白浅一样,性格看似洒脱实则纠结,既要倚老卖老称自己“老身”,又在心底里期望人家叫她“丫头”,忒变态了,而且跟我讲起当年的事情,总要对那些失去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既然不在乎,过了十几万年了,你还讲的咬牙切齿的做什么,哼。

        我庆幸自己的世界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什么可纠结的。爱就是爱,我爱的我就会全力去争取,虽然我不像姑姑,是一头倾国倾城的九尾白狐。我偏生有一袭火红的皮毛,现真身的时候,我还会常常藏起八条尾巴,不过,这样是不是很像阿狸,我自认为还是一头很萌的圆毛小狐狸。

        我爱的那个人,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九天之上的东华帝君。他到底长我多少岁,我没去算过,他在这漫长的一生中发生过什么,我只是模糊听说过一些,他喜欢些什么爱什么样的女子,我也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很爱他,当他某天无心救下虎精口中的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出现了。

        我想,我生的模样还算周正,真身也挺萌,听说东华就喜欢圆毛的灵兽,那我也算有了点优势,而且我厨艺精湛,如果让我抓住了他的胃,那他的心一定也跑不远。我就是想拼尽全力接近他,让他注意到我,也求老天能念在我一点痴心,给我一点缘分。

        可是我不知道,向上天求一点点的缘分都那么难。

        我曾经隐去眉间的凤尾花印记,甘愿做一个普通的宫女混到他宫里去,我想,天长日久,他总会有一天注意到我。可是漫长的四百年里,我连想见他一面都万分艰难。我不过是最低阶的宫女,每天只能执帚扫地,这太晨宫里的每一块地砖,每一条裂痕和每一个缝隙,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天在扫地的时候,我就会想,我这在扫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曾走过,那么能扫过他的脚步,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过了这许多年,我已经知道让他注意我,爱上我,不过是妄念,我就想,能待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几百年弹指一瞬,我离他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他在河对岸摆棋局,我在河这边扫地,远远地,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紫衣银发,这紫衣银发,就是我胸口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他是名震四方八荒的帝君,我不过是青丘的一个小丫头,任谁看到他,也联想不到“保护”二字,可是,当听说他被困十恶莲花境时,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去救他。为了救他,我与魔君定下契约,用我的原身和灵力换来一个机会救他,幸而魔君还给了我一身普通的火狐皮毛蔽体。但是,我已不能说话,也不能化为人形了。

        但是,换来了可以与他朝夕相对的时光,纵使到了现在,我也不后悔。在十恶莲花境里,我的爪子被火烧伤了,只能用三条腿蹦跶,而且我好饿,这个破地方里也没什么吃的,饿的我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把找到的地瓜扔到他练功的神火里,他还罚我只能吃一个地瓜,让我捧着地瓜去角落里罚站,我一瘸一拐地抱着地瓜贴着石壁站好,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噼里啪啦掉。谁知道他是用神火帮我把没烤熟的那几个地瓜烤熟,才准我吃。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这男人,我是没爱错吧。

        就算听到了他和知鹤的对话,知道他心里不过是拿我当一只宠物看,我也只是难过了那么几分钟,就又开心起来,像我现在这样,皮毛稀疏也没什么灵力,难道能让他爱我么?连当个好妹妹都不够格,能做一只可以天天陪在他身边的宠物,已经是我求来的了。所以,就算他每天给我做难吃的糖醋鱼我都觉得好幸福,这是他特意为我做的啊。

        我知道他终有一天要和魔族公主姬蘅大婚的,我知道,而且我心里居然还默默接受了,我所想的,只是他成婚之后,我是否还能蜷缩在他怀里,悄悄地在睡梦里轻轻地吻一吻他。这是,连这样,都是求不得么?他把我关了禁闭,我失踪了好多天,是生是死,他也不管了么?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这几年来的一个新鲜玩意儿。有了更新鲜的,我就没什么价值了。

        终于要放下了么,终于要离开了么?那我为什么还要在他大婚当天,一瘸一拐地抱着几个烤地瓜去放到他门口做贺礼,其实,我是想让他想到我,来找我的吧,可见,我还是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可是,最后,我也还是只能在司命的怀里,远远看一眼他的背影,这一生,似乎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我同东华,应的是那句佛语,说不得。说不得,多说是错,说多是劫。

        我已经努力过、卑微过、争取过、付出过,可是,我无法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等你回头,注意到这里有个我,即便今后你回头了,也不过是那里曾经有个我,现在的我,要迈步往前走了,我不会再在原地痴痴张望等待了,更不会像姑姑,要去讨一杯忘情水来喝,现在的我,若说还是有几分爱你,也不过是爱你当年为我烤地瓜的几分情意吧。

        我,应该离开了。

    有一句话叫情深缘浅,情深是她,缘浅是他和东华。有一个词是福薄,她福薄,所以爱上他,他福薄,所以错过她。”

    凤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们还有这样的对话:

    “你想听什么好听话?”

    “说你喜欢我。”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握着我的手,要一直握着。”

    “嗯,一直握着。”这是凤九一直期盼着的结局。

    世间最动人的情话,谁说不能是“我爱你”?天命石曾因她放影子下界追逐的执著而改写,那么,是否可因他的等待、付出与隐瞒和她的生死相随而再次改写?天命无缘,却结一段奇姻;枕上无书,竟成一本情谱。

    夜里,凤九醒了过来,眼泪已经斑驳。

    她睡不着了。

    多少万年以来,你挥剑斩妖除魔,终平定四海八荒。你一路依靠一己之力,直到最后剩下自己与自己交锋。在苍海碧灵之上,你银发飘飘,紫衣凛凛,如神一般威严与沉静。如此高高在上的冷漠却像一把火,瞬间烧遍了我那未经践踏的心灵。我的血液沸腾,从此你成了我两千年生命里的主宰。我询司命、问折颜,历尽所能了解你的一点一滴。越是了解,越是思慕,越是思慕,越是了解。于是两千年来冷月高悬的夜里,总有一个少女伴着倾倒的酒壶呢喃:“东华,东华……”

            我的心因你跳乱了节奏,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我,我必须去陪伴这样寂寞的你。那时,是情窦初开的我,像全天下少女一般,崇拜着心中的第一个英雄。

          为了寂寞的你,我把自己也变得寂寞。我别了姑姑,离了青丘,隐了额间的凤羽花,追随避世的你到了天上的太晨宫。我是青丘的帝姬、东荒的女君,而在你面前,我只愿把自己看作是一颗尘埃。我如此希冀靠近你,却又唯恐沾染了你高贵的寂寞。于是能在你身边当一名打扫的仙婢,能每天都看到你,我都如此满心欢喜。

        从来不知道,原来寂寞竟然也会是慰抚寂寞的良剂。至少,在太晨宫两百多个凉如水的夜晚,眼前总有大幅大幅东华的片段:东华在莲塘边垂钓,垂杨柳轻轻抚了他的紫衣;东华在芬陀利池旁静翻佛经,穿过无忧树而来的逆光与微风暖了寂寞,扬了他的银发;东华在往生菩提下下棋,满树的菩提禅韵落了他一身……因为有了你的影像,我的梦不再孤单。

    可是,月令花,天上雪,花初放,始凋谢,一刻生,一刻灭,月出不见花,花开不见月,月令花不知,花亦不识月,花开一刻生,花谢一刻灭。天命无缘。或者说,“其实,我们的前缘,仅仅是,我曾经那样的喜欢过你”真是无处话凄凉。再深厚的爱恋都有被击碎的一刻,再坚强的心也会有心灰意冷的一天。爱而不得,只能殇。

    她侧着身子,右眼中的泪水顺着流进左眼,又从左眼流出。这是天命?不,我不认,三生石上没有我们的名字又如何,你我注定无缘又如何?

    这三年来的思念,此刻都像潮水一般涌来,重重地压在凤九的心上,她顾不得换衣服,便冲出狐狸洞。一眨眼,已上了天宫。

    眼前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太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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