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些年深圳卫视有一档节目叫《你有一封信》,这档节目专门寻找你想要找的人,这些年来,这档节目虽然已经停办,其中有一期节目,讲述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寻打他初中时期朋友的故事。这个八十多岁定居在美国的老人,在四十年代离开中国大陆后,一直没有回来过,随着年纪增大,非常想念他从小长大的朋友,于是委托电视台寻找自己这个朋友,当找到朋友后,两个耄耋老人,远隔重洋万里,通过电视台的连线见面了,两个人动情地操着哭腔高喊着,那喊声如岁月写出的一首诗:
你还记得叶绿江的波涛吗?
你还记得戴帽儿山的云雾吗?
你还记得蚂蚁河的冰霜吗?
你还记得东正教礼堂的钟声吗?
记得。
记得……
那就是我们上学时共同走过的路呀,怎么能忘记得了呢。
两位老人为了记得曾经走过的路而高兴,也为了忘却了儿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懊悔,乃至恸足大哭。
我突然明白,有些人在心底,从来没忘记。
在我的心底中,也有这样的朋友驻留下在那里,尽管几十年来,很少联系,但心中一直记得他,每当记忆的闸门突然开启时,思绪泛滥的朵朵浪花中,总会投射出他的影子,那过往的事情潮汐,涮洗着本已平静如寂的心灵,在心底泛起了涓涓的涟漪,一丝轻松、一抹静谧、一缕思念和一片热诚流过,暖流般地温热着孤寂的心。
从某种意义上说,世间的一切都是遇见,冷遇到了暖,就有了雨,春遇到了冬,就有了岁月,天遇到了地,就是有了永恒,我遇到了他,就有了友谊,就成了朋友。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在两年的高中学习中,我俩曾在一个宿舍住过半年,慢慢地就成了朋友,两年的高中学习很快就结束了,那时的高中,应届生考入大学中专的比例很小,他尽管学习认真刻苦,也落榜了。
高中复读时,我到了另一地区复读,他又回到了铁中。人的际遇就是这般,在反复的折腾中改变着自己也改变着别人,有的人是为了一朝暴发,有的人规划着未来,我俩又多了这般的折腾,目的是重启人生的际遇,走出面朝黄土的臼窠。
那时报名考试和体检都是在户口所在地,我报名和体检必须回来,学校离家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我就把报名和体检的事托付给铁中的同学。
那天我正好从学校回到家,准备过一两天去铁中打听体检的事宜,就在这天下午,天突然下地雨来,快到晚上时,他冒雨来到了二十多里来到了家里,看到我正好在家,告诉了我明天体检的事情。看着他淋雨后的样子,我的心里很难平静,第二天我俩同时回到了铁中参加了体检。
高考结束后,我俩彼此都录取到了新的学校,只有偶尔在假期中两人专门抽时间聚聚,毕业时,他离开了家乡,到了另外一个省工作,我回到了家乡,从此我俩的很少联系。又过了几年,我也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山东,从此联系中断。
那年我假期回家探亲,正在呼市,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过来后,让我非常惊喜,是他的电话。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联系我,回家探亲时专门到了我姐姐家,才知道我的电话。他知道我在呼市,专门打车从老家来到呼市相聚,从那时起,我俩才又有了联系,但我们彼此的联系很少,只是有事或节日时互相打个招呼,其实我们都在自己的心底,留着一块“净土”,彼此把友谊珍藏在那里。
有时在夜阑人静时,有时在思绪波动时,都会想到当年求学时的情况,想到了他每天早晨蒙着头睡在被窝中学习的场景,想到了他信口而来的词语,想到了同学们聚在一起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中的诗句: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朗西。
不知道夜朗西的明月是否如这里那样明亮,西北的朔风是否还是那样的凛冽,我的朋友,我把对你思念的思绪寄托在明月上,希望初夏和煦的微风一直在大西北陪伴着你。
念故人,千里此时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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