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乎看到一个问题:你一生的最低点是怎样经历的?
那时候你5岁,爸爸因为工作常年在外地,你和妈妈相依为命。在你的概念里,妈妈好像永远都是打不倒的超人,她白天上班挣钱,晚上回家给你做饭、和你玩耍、教你知识,在她那里,永远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可有一天晚上你从小朋友家玩耍完回家,发现妈妈正躲在卧室偷偷哭泣,你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一瞬间好像随便一件什么事情就能把她压垮。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你第一次觉得天都塌了。你好像知道了原来妈妈也会脆弱。
那时候你10岁,刚刚知道了要爱美,却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妈妈不舍得带你去理发店,用一把生锈的大剪刀把你的头发剪得又短又难看。妈妈为了安慰你,从5岁以来第一次允许你实现渴望了好久的事情——到她床上抱你睡,可第二天早晨醒来,你还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好久,不愿意相信那是你,从那天起,你戴了整整三个月的帽子不肯摘,见到人好像都要夹着尾巴走,你自卑极了,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丑的小姑娘。你好像再也自信不起来了。
那时候你12岁,刚刚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你兴奋地骑着它穿过大半个县城去找你小时候的发小玩,因为玩的太忘乎所以了,反而忘记了看护好你的爱车。一下午过后,你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发现空空如也,你的车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你一下慌了神。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那天晚上妈妈为你准备的丰盛饭菜,她和你都一口没动。那时400块钱一辆的自行车,对你来说就像是天价,你人生中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食不下咽的滋味,内疚的感觉差点把你吞噬,你觉得再也没法面对妈妈了。
那时候你15岁,你早恋了,你偷偷的跟全班学习最好的男孩子成了情侣,你很骄傲,因为他不止对你好,你们还因为恋爱互相促进学习,你觉得你们不会像人人谈虎色变的那种早恋形容的那样“堕落”,就连老师都说,相信你们可能有未来。可是有一天放学他偷偷送你回家,还是被你的父母发现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刻,你觉得特别害怕特别沮丧特别懊恼,你好像背叛了父母,你觉得你该被钉在羞耻柱上,永世不得的翻身。
那是你18岁的夏天,空气里夹杂着些许闷热和烦躁的味道。你终于熬过了早5晚12的漫漫高三,却还没有达到你曾经想象无数次的目标,看见分数的那一刹那,你坚信这是18年来最灰暗的几秒。他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学校,而你的分数连普通的二本线都不到。纠结了整整一个暑假,最后你下定决心准备加入复读的队伍。
19岁,复读的生活无比沉闷,你们的感情也因为生活的不同步出现了问题。学习的压力和他惯出来的任性纵容你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你一次次赌气闹分手,他一次次忍耐,你内心深处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就该忍受你的一切,因为他永远离不开你。终于,他不堪重负,在你又一次提出分手之后,彻底决定离开你。他对你说,一起走了这么多年,今后的路,我们各自走各自的吧。这一次,你彻底没了指望,他是被你伤透了,而你终于受到了不懂珍惜的惩罚。你无法接受初恋的离开,也不得不接受人生必须面对的成长,因为都是你的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终于上了大学,分手后复杂的情绪使你赌气选择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城市,同时又因为怕志愿报空,你选择了一所中规中矩的学校,其实你并不喜欢,可你没得选,复课一年的你已经输不起了。20岁,大二,你和舍友闹了矛盾,你觉得你再也处理不好和她的关系了,你在宿舍住的如坐针毡。你才开始懂得,不是所有人都会想他一样对你一再容忍,你知道的有点晚了。
24岁,面临毕业的你开始倍感压力,求职考试处处碰壁,看到舍友找到了一份月薪2500的工作,你都羡慕无比,浓浓的焦虑感包围着你,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对你来说好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怕错过黄金招聘季,你就再也没有希望了。你不停地复习、考试、参加招聘,可整整一个学习,心仪的工作就是不肯向你抛出橄榄枝。临近毕业,迷茫的你压抑到了最低点,要好的同学告诉你,这个年纪有谁不是水深火热。
明天,就是你的29岁生日,你将跨入人生中最后一个二字打头的年头。运气使然,毕业的时候你阴差阳错的考入了家乡的一家银行,没错,是你当年理想的工作之一了。可是回想五年来的生活,你好像变化很大,又好像没有改变。五年来,你有过运气,也有过努力,几乎包揽了单位大大小小的各种荣誉,甚至史无前例的参加了国家级的比赛,一时间声名鹊起。五年来,你说过很多错话,做过很多错事,受人瞩目也遭人非议。你一直觉得自己简单又纯粹,可别人总是会对你有贴不完的标签,卸不掉的有色眼镜。五年了,你还是一名普通的小员工,你的单位也因为受经济形势的影响大不如前,你开始觉得未来无望,进入了中年危机。回想以前的种种,你觉得都不叫事,只有现在,才是人生的最低潮。
仔细想想,我们其实不过就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在加入007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被各种负面情绪围绕,对生活和工作充满了迷茫和不甘。而加入007,使我开始学着审视自己、反思自己。今天通过回答这个问题,不断回忆着自己近30年的人生,反而渐渐平静下来。所谓的我们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不过就是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而你所谓的人生低谷,也许在别人的生活中甚至是遥不可及的幸福。一直在想,针对我的迷茫,我想要什么答案。今天才突然发现,只有当你试着去细细的回顾自己曾走过的路,你就会在心里明镜一般,知道未来的人生应当怎样去度过。只有当你开始埋下头来,去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才会慢慢找到自己的方向。未来不可预知,只愿在自己的小世界,成为最好的自己。
2018.5.31
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人寿几何,顽铁能炼成的精金,能有多少?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杨绛《一百岁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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