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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

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者: 乔小安呀 | 来源:发表于2016-11-27 15:51 被阅读15次

          情爱悲欢是你一人的江湖,你且碌力苦行修,良人渡客自甘来。

           但愿来时人是旧爱人,涌清泪会泛作花。

             

    半缘修道半缘君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大抵世间人都自有优筹与劣迹,往往缺而抱憾。

        密友刘姑娘一度是大众所珍爱之人,如她那清水出芙蓉之相貌,明朗正直的性情。甚至在我眼中,她所得到之处比起我要太丰沃。

        这样的一位姑娘,也至今孑然一身,大多人以为她将对方当做了商市中的货物,挑挑拣拣。

        于是有人奔走劝告,诸如"眼光别太高""某人就很不错"之类的言语,说来说去,乐此不疲。作为旁观者,我料定她早便心有所爱,也猜出其中的困窘。

         如果她不说,那么你就不要过问,有一天,她会坦坦荡荡地将细枝末节道与你听。

         第三年的夏天,在一些边角料与苛捐杂税的谈资之间,互相倾吐炎炎烈日,百无聊奈之时,不知是她先开口还是我先过问,那个她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第一次现于眼底。

         不是不爱,只是一爱就让自己变得一无是处。

           她对郑先生便是如此,不是浓烈又冲动的一见钟情,也并非日日相见言笑晏晏的日久生情。

          那段走的艰难又独立的单恋中,他是活在她余光中的天明乍泄。

         刘姑娘对于郑先生是有着绝对的天时地利。同住一个小区,同在公园散过步,同上补习班,甚至同走一遭路,同样是好学生……

          但这种种不谋而合的背后是,她从不知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何种感觉,而他亦不知与他时时共行那无灯小道的姑娘姓甚名谁。

           说到相识事,未免笑荒唐。

          唯一令我觉得残忍之处在于,逼问刘姑娘为何对他心生欢喜心生爱意。她一时沉默,欲言又止,恐怕是一言两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从她口中得知,郑先生睿智,沉稳且惜字如金。而她最初听闻他却是从那班主任苦口良心地一番姿态中所知,他总是对郑先生赞不绝口深感欣慰。最初是听之任之,后来说多了,便渐渐在意,这样优秀之人,又有谁会风轻云淡故作姿态。

         而这种在意变作了刘姑娘对于郑先生的事事留心,比方他人提及郑先生时侧耳倾听,又比方路过隔壁班时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郑先生,又好像是与同桌说笑之间将郑先生推向其他人的违心话,更像是此时对他如数家珍爱屋及乌地与我说起郑先生。

             在这些前戏不足的杂料中,又有那么一次的惊鸿一瞥,令刘姑娘对他彻彻底底爱上。

           我深知那是一场太平常的匆匆相视,但在刘姑娘眼中,他不需姿态便造就一场惊鸿。这样的爱,太有仪式感。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在刘姑娘的深情款款,默默托付之际,他与她之间却仍是陌路相逢,转瞬分拨人海。

           "为什么不点破?你明明不被任何因素所败,你说你们之间那么多的相似处,而且你那么爱他,只是与他前后座你都能将试卷署错名……为什么不呢?"我有些急功近利地问道。

           刘姑娘神色并不算好,看出她的躲避与慌乱,我默默打住,也为自己的激烈处所抱歉。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是啊,他凭什么爱一个根本配不上他的人!而且我一见到他就舌头打结,我又应该怎么与他相处呢?"

            情绪过后,她将脸深深埋下去,肩膀在颤抖,她在哭泣。

            她的确伤心,令我想到,若郑先生是罪魁祸首,那我就是帮凶。

            从那以后,我便自觉不再说到郑先生,无论出于何种情感,不知是避嫌还是顾虑到刘姑娘的情绪。

           但刘姑娘也确实没有我想的那样脆弱,她可以将过去揭开,在光鲜亮丽的表面让我去探见那些无奈与晦暗。

          在刘姑娘接下来的陈述当中,我渐渐猜测是她对于这段感情的无作为所导致的无进展,失所爱。

           但我也意识到自己早下定论,实在无礼。

        在持续与郑先生走了一年零几月的夜路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要与郑先生健交,打个招呼,日后渐渐水到渠成。

        但也就是在那时,她也听到他早有心爱之人,且那心爱之人文采斐然不失个性,简直是她的相反面。天雷轰顶的挫败,原来她早就没了机会,从前为自己所营造的退路未免可笑。

        也就是那时,她的不惧与果敢成为骨血里的自卑。

            她愈加沉默愈加不敢直视对方。

            她仍然在打听郑先生的所有,比如考试排名第几,比如他的兄长是军人,同他一样优秀,又比如究竟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过他……

           甚至连同那个女孩子的事也一并收纳,比如那姑娘也心有所爱,而那所爱之人便是郑先生最亲切之人。又像是郑先生为她准备很用心的礼物。这样的边角料,刘姑娘知道的愈多。

       刘姑娘留给郑先生的目光愈加狭窄,有时遇到,余光一瞥,转瞬即逝。

         直到报考学校时,刘姑娘报的是本地学校,离家里近,最主要的是她旁敲侧击出郑先生要报的学校只有一墙之隔。

          为此信念她更是发奋苦读,唯愿与他携手并肩。

           考试不期而至,各自有各自的信念与目标,只有这段为对方努力的时日,刘姑娘是最安稳的。

         考试过后,人们变得伤感,变得重视别离,而她满心是他,她到学校去,用馨香味的指笺写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有君兮君不知。"满心忐忑满心欢喜,偷偷塞在她熟悉千百遍的空抽屉中。

          在得知自己被录取到学校时,她拿出那串数字来,输入,请求添加好友。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而世事又何尝不是造化弄人,本以为上苍有意撮合,到最后才发现只是一场虚妄。

           在郑先生答应好友请求之后,刘姑娘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郑先生聊天,特意的很,但她很满足。

        那时面对分别,他与她总有同样的话题,漫聊彻夜,对同样的事件乐于发表见地。

          那时的他同家人去外地旅游,而她在家里用无线电波制造一些亲密感。他那次没回学校,也没看到那隐晦的“情书”。但这似乎并非关键作用的那一环。

     她甚至想到暑假过后,她便会成为那个一腔孤勇的女战士,追逐所爱。

        离秋天越来越近,在八月的尾巴上,刘姑娘是如此的欢喜,如此的期盼见到对方,甚至做梦时,她总是见到花好月圆的场景,她渴望与他共度春花秋月,从此往后。

        当一切水到渠成之后,刘姑娘惊人的发现自自己那届学生起搬往新校区,这就意味着,两人之间隔的是数堵墙的距离,从此你往北,我行南。

         又不是两个半球的距离,只是一个城市的南北,干嘛搞得那样决绝,逼的自己无退路?

         但那曾是刘姑娘对他唯一的指望啊,那是指望,不是什么离了你我照样过的有滋有味的边缘物。

           一再搁浅,草草了事。

         "之后便愈加凄惨。"这是刘姑娘的原话,因为他们之间实在太陌生,太克制,也太不敢用力。

         从此往后,刘姑娘渐渐融入新的集体,变得自信大方,练习吉他,阅读书籍,可是怎么样也忘不去郑先生,他的正直的背板,他好听的声音,甚至他的细碎发,他清秀字迹……种种如昔,实在太多。

        郑先生少在网络间游刃有余,所以这唯一的联系也断了。那么,就回家,是的,同住一个小区,刘小姐还算过相遇的几率大概有多少。但是,她回家的次数愈多,却越是一次也没见到那个正直的背影,他实在太特别,她不可能认不出,她那段时间猜测,她与他注定殊途难遇。

         她说,有点失落,有点寂寞,有点需要安慰。

        于是,一头扎进生活中,忘却昔年旧事,想逃,但喘不过气来。

          二人之间,说到底也没什么联系,偶尔寒暄,却大多各自忙碌。

          ""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呢?"

           "我也是。"

          其实刘姑娘烦透了这样的对话,她想去见他,想让他明白她的心意,想与他白首不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落花时节又逢君,负琴匣仆仆行。

         在一切平淡如水的背后,都隐藏着一颗炽热又躁动的心。分别后的两年,是彼此最淡漠的时候,刘姑娘去看老同学时,每每避过郑先生所在的地方。甚至路过时隔一堵墙也不愿进去看看。

        无论与谁谈到情感所归时,都是空落落的,终于在某次赌气中跑到他的校园去,携了一女友,但要命的是,她专门拣的是周末,他周末怎么可能会在校?她还在胆怯,自欺欺人。

           她表现的十分恣意,但也只有自己知道,她想要经过他所行的路,所看到的风景,见到盛开的木棉花,甚至惶恐他不曾见到。

          一直晃晃荡荡,在心中难道没有想偶遇吗?没打一声招呼,乍然相逢。答案是,当然有。

           那大概是上苍最为眷顾她的时候,因为他见到他了,他穿运动系成衣,背板很直,与人打球回来,他似乎更加意气风发,一瞬间便想到了谈笑有鸿儒。

          当然有要上去打招呼的冲动,只是他走得快,似乎没见到她。跑到他站了的地方去,似乎还留有余温。但一个偶然相遇便足以使她死灰复燃,那些一丝一缕的爱都是生而不息的。

         那一次大概是她最无来由欢喜的时候,请朋友吃饭,买零食,说是高兴,含含糊糊,也高高兴兴。

          写日记。又试着给对方发了条简讯,没想到居然得到回复,虽然有点晚。对方回的是"是吗?那我今天也看到你了。"

         欢喜丛生,他竟记得她的相貌,相隔那样远,他与她又那样陌生,他竟记得。

         所有的高潮便在此后,她以为这又是命运的某种刻意,于是她心怀侥幸,对于爱情亦步亦趋,绝不姑息。

        荏苒春夏去,她与郑先生之间热度回升,那就好比,他说了声好饿,她便在餐馆中大快朵颐的一拍即合,二人之间,热枕十分。

        郑先生在题海之间奋战厮杀,而刘姑娘便化身小女子,为他加油打气,替她打理烦闷,二人的默契之处,实在令人艳羡。

       好几次,刘姑娘欲托付衷心,告与对方:我特意舍弃康庄与你共行小路是因为喜欢你,我彻夜不眠与你共商世事也是爱你,我烹茶煮饭处处为你着想还是爱你。

            她他之间,像一层薄薄的窗糊纸,在红蜡的照耀下通亮透明,只是谁也没能捅破。

          因为,中间隔山隔水隔着某个人,他心心念念大白天下的那个人,那个聪颖大方,个性鲜明的姑娘。

        我一听闻到那位姑娘的措辞语调就明白,她是个那样美好的姑娘,她对于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是个仪式感十足的姑娘,我在心中默道:"你遇上劲敌了,即便这是你一个人的博弈。"

        直白说,我看好刘姑娘,因为她也不差,所以不曾一次地劝说她早日坦白心意。

         郑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所谓消失,不过就是他在一段时间内不上网也不回复消息。

        她想过去找他,可是她凭什么去找他呢?

         于是她千方百计得到他一串十一位的数字,下手了,可怎么也拨不过去,她的内心作祟。

       "我曾经喜欢过你"。

      她明知他不在,还是这样说了,因为,即使现在看不到,往后还是会见到的。

         某月某天,回信是,我知道。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愈至山穷水尽处偏乡僻廊时才发觉你与我与过往统统无关。

       刘姑娘不知如何正视他的答复了,也不知如何安放这段情感,这是她一点一点掏出的骨血所建筑的爱巢,那里盛放她所有的热烈,失落,窃喜与感伤,那里汇集了一千个一万个他,摁进一颗鲜活的内心。

       她平静地答复道:"那就好。"

      之后,便减淡了热衷,结清了负担,这段感情有点重,背负着,喘不过气来。

      之后,她给对方私发,若能再相见,我在未来某一天,等你。

        她太累了,从前都是他负重前行。她在身后小心翼翼亦步亦趋,而如今,她只好是求仁得仁。

       她从缘分观念当中剥离开来,独立而果敢地追逐情爱时,却又与之重归于好和好如初。她终于被禁锢在缘分一说了,他不爱,他又有什么办法?

       她要清浅自如,追爱不如先自爱。

     问人世间爱得几分才算圆满,殊不知你所付诸全然真心,在他人眼里不过浅淡似絮,飘飘渺渺,便落入尘埃。

       她的词不达意,他的漫不经心。

      杀死庸碌的情怀,杀死滥情的对白。

      刘家有女初长成,亭亭玉立,无忧亦无惧。

      我不愿再追赶你的步伐,也没能轻易忘却当日情感,但我不会自欺欺人庸人自扰。

       郑先生仍是她最好的的年岁中最好的人,是她抹之不去却又竭力压制的情感,她的爱而不得她的从此往后。

       他与她,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后来,我问刘姑娘,为什么要结束得如此仓促,都未曾努力一番逼问一番声嘶力竭一番爱到语无伦次一番,真的值吗?

      她缓缓道:"爱情没有要生要死一番,真的不算激烈,但你有所付诸,就必然是全然不顾,我不是不爱了,只是没那么热切了。"

      郑先生,你的刘姑娘她在等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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