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思绪一点点透进来,我还徘徊在窗外。远道的稀客跨过多少风花雪地才直奔我而来。岂有不接客的道理。翘首的芽留有霉香,残留在稀客的雨露已唤醒许久的沉寂。长河里嘻嘻闹闹的一片。不经意火花四溅,携手谱出苦恼多年的曲。早该这么热闹了。生而为人,理想是其本能,痴念则是罪过。而这世间何处不是痴念呢。四溅火花,痴念的是尚未霉化的思绪;飞雪漫天,痴念的是浩瀚空灵的远天。远天也是痴的,若不痴何必让稀客唤来热闹呢?窗外的我与之同痴,想它想我那虚妄的窗台,想它想我下一步人生棋,而念的却的是一个漫长飘渺的现世等待。稀客携痴念前来,我用力将窗撞开。等待过于漫长,要拿那热闹把阴寒散一散。世间琉璃无数,却不在窗间阑珊处。恐客急走,忙描绘下其来过的印记。这亦为痴念否。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一分一秒。待客走远才敢把心间刻在窗台。思绪盛大,孤独也庞大。客带来久违的热闹,驱走一时寂寞的阴寒。却不知其走远留下比寂寞更大的悲哀。再无闪耀的长河,留下唱罢曲后无人敢收拾的场面。河水将垂矣,偶尔的浪涛挣扎未亮出浪尖便被整片寂静覆盖。发霉的芽怏怏悬停在河间,似乎仍能听见你我共和之音。细听压抑的静涌进耳朵透入身心无法逃离。你曾来过与我和过,走后何不携我一同。偏留那盛宴残局,独活寂地。吾去又该向何处去,留又不堪那愈加阴寒的窗台。痴念可曾惹恼你。竟把那半生热闹赋予我又夺走留那空洞一片,更将那寂寞阴寒寸寸堵进心间。心间痴态毕现,阴寒大笑着吞没。阴寒也罢孤单也罢,没了空灵痴倒还有现世念。窗台被心间覆满坚冰,需在这人间找一找温暖。一秒,一分,些许人路过窗台,寒意刺刺。一天,一年。这个不行,虚伪造作,这个不行,不懂痴念,这个不行,恃才傲物,这个也不行,平庸至极… 无数人路过窗台,这冰却越覆越多。两年,三年。这个?挑不出任何毛病唉。 冰蓦地消融了几许。心间似有欣喜蔓延。 立在冰冷窗台,见他从懵懂到恐慌,从厌恶到远离。听冰从消融到迅速冻结的冷笑之音。嘲笑延出窗台。是这喧嚣的寂寞阴寒阻挡了你的温柔吗?或是满窗的深沟暗壑吓坏了未曾出过世的你吗。亦是我喜极而泣显出更多褶皱的心拦住了你罢。 罢了,罢了,这窗台是无人并肩了。空空荡荡的心仍改不了挑剔的脾性。等不了了,每逢稀客来临独离去,孤单必排山倒海重来,热闹终有却只属于他人。他人的热闹动不得。参与如那虚妄。更想占为己有者,恐会像我一样陷入轮回等待。那必重来的寂地残局过于庞大,碌碌似我者将不堪。窗台外是现世的缩影我用这些年去相遇,又在这些年每个夜晚回溯记忆。每每回溯完,心间总有无法言说的情绪。不是寂寞不是阴寒不是无奈。像被磁石吸引不断落下的铁块虽块块坚实沉重却填不满那片永恒空缺。无法言说,不敢言说,勿再言说。不要热闹也不要孤独了。不声不响,独来独往。等待和痴念有何区别,总要在那浮华中有一些不愿离去的沉重。当沉重实现也需我在人间打滚多年,有能力让窗台随时敞开。那时寂寞盛宴便能我独自参与,去往自己的取经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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