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吾家小氏》

  中国文化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毛病。毛病中最让我感到痛切的，是它纵容谣言。

在《何谓文化》一书中，我曾用八个押韵的短句概括过谣言在中国的优惠待遇：造谣无责，传谣无阻；中谣无路，辟谣无路；驳谣无效，破要无趣；老谣方去，新谣无数。

不少上了年纪的读者告诉我，这几句话他们已经能背诵了，因为实情确实如此。只要是中国人，一读就能会心一笑。

  以上摘自余秋雨《吾家小氏》

  造谣！被谣言中伤的人千千万万，古代忠臣之死，文革迫害，余秋雨多年来铺天盖地的诬陷。被诬陷的人千千万万，可感谢他写下这些文字，让我用生命的另一种角度感受被诬陷人的态度。惶恐，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一种不一样的人生境界。

  中国“谣言文化”实在是由来已久，几乎伴随着中华文化发展，生生不息。有些文化半路失踪，而从屈原“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可感叹其顽强的生命力，在浩瀚长河中屹立不倒。

  谣言在中国的优惠待遇也可谓源远流长。造谣的人肆无忌惮，他隐藏在茫茫人海的小人物当中，自认不起眼，无从探究。是你，是我，也可能是他。中国人爱凑热闹，管它对不对，先传扬一通，已示自身见识。人性的阴暗，辩解好像是证实。受害人最恨的往往不是造谣者，而是传谣者。如果说造谣是毁灭心理，那么传谣则是猎奇心理。一个人的嘲笑，身正不怕影子歪。一群人的旁观，只是为了欣赏你的狼狈，来满足他们扭曲的优越感。名气越大，地位越尊崇，他们的嫉妒心就得到最大的释放。

  “老谣方去，新谣无数”谣言不会止息，永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它持久的生命力。

  然而最让我心痛的是，“只要是中国人，一读就能会心一笑”。它既然植根在我们的文化基因里，我们约定成俗的惯例。一读就懂并深有其感，原来我，中国人。

  文明的崎岖该结束了，从我们一代做起。所见所闻所听皆非实，遵从内心，谨慎思索判断，前者永远会被后者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