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两夜。我在凌晨3点醒来,双脚冰凉,从地上拖起被子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耳朵里灌满了窗外的风声雨声。我想,过去的3年里,我是不爱自己的,按理说,人们总是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形象,但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却在无休止地批判我自己,我称他为批判者。
在简书里,我把自己称为你,我在简书里和自己对话,以上帝视角,我热衷于剖析自己,然后在看着那开膛破肚的场面,嫌弃自己,我嫌弃自己的不聪明,经常犯傻,总是处理不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热烈的,我招架不来;而太冷淡的,我又企图去融化。加之内心封闭,大学到现在,我几乎没什么倾诉欲,我曾试图变得好相处一点,但又因为总分不清场合以及不知分寸而作罢,从这三年的一些经历得出,我真的不太适合与人距离近一些,除了必要时刻的镇定,大部分时刻我都在发呆,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精力去保持自己在人前的状态,关键还保持地不好,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情绪就会崩溃,我无限后悔,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就应该一声不吭,不与任何人倾诉自己的苦痛与纠结,这样会少很多与人相处的麻烦,也许以后的工作也会少和人打点交道,我想过放弃现在的路,实在喜欢不起来,但想想现实,还是摇了摇头,这条路稳妥,我暂时经不起折腾,未来七年里,我的人生由不得我放肆。当然,七年后也不一定能肆无忌惮。
有人说过,在感情方面,我内心不是个温柔的人,我曾伤害过一些人,这也是我讨厌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不温柔,且迟钝。与喜欢的女生相处过后好了很多,因为做了些相关的研究,明白了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在每个人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而并不是围着我一个人转的,不过天道好轮回,如今也被伤的一塌糊涂,也算是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原来电影里的情绪一激动两腿发软是真的。跟献血献到350cc时的感觉一样,脑袋发木,听力变得模糊,嘴唇周围发麻,心慌冒冷汗,眼前发黑,还有些小亮点在闪,整个人像是落进一片温暖的湖水里,慢慢地向下沉,向下沉······水流亲吻着我的皮肤,酥酥的,痒痒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那天早上,我没吃早餐低血糖了,我现在什么感觉吗?麻木。选择怎样过,和谁一起过,是每个人的权利。
间歇性踌躇满志,这个实在是讨厌,批判者和我的矛盾大多来源于此,比如就像是在这样的一个凌晨吧,听着窗外的雨声,偶尔有路过的大卡车的轰轰声,我躺在床上,有了要好好生活的想法,然后满怀欣喜过了两天,情绪下去了,也就忘了当初许誓要努力的心情,计划总是在制定,也总是在放弃,放弃后再制定,制定后再放弃,鼓励后否定,否定后鼓励,自我拉扯,乐此不疲。批判者说我是癞蛤蟆,得别人捅一下才会跳,我想了想他浑身小疙瘩的模样,把我恶心坏了,转而一思索,发现又确实如此,甚至不到万不得已,我动都不愿意动。这些年,我做错太多事了,不好好读书就算了,还对亲近的人恶言相向,浑浑噩噩呀,荒废了青春,每一件事我都耿耿于怀,想着要是时光倒流,要是再来一次,要是······要是······可哪来的要是,有些错我祈祷一万遍,也弥补无望,扯远了,有点意识流。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看书了,也难怪现在写东西这么没水平,虽然一直也没什么水平,我想了想这些年和自己的相处模式,我似乎一直在逃,从中学逃到大学,再从大学,越过山山河河,逃到这里。我曾一直以为我在逃避的是某个地方的某些人和事,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逃避的,是我自己。批判者逃避犯傻的堕落的不完美的自己,同样的,犯傻堕落不完美的自己也在逃避着批判者,若是正面相逢,毫无疑问,批判者完胜,但不知为何,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批判者都没有再出现过,在路上的时候他不在出来和我讲话了,想法也从原来的三四页纸变成现在的三两句话。当然,原来那三四页纸也不全是批判自己的,大部分记录的都是思绪的流动,只是流着流着,就流到了这个不完美的自己身上,后来我发现,倒不是我现在争气了,不犯傻了,而是批判者有意和好。之前不肯定,也是最近才确定下来的,最近,发生了一件在我当前这个年龄里算是浩劫的事,在我终日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他来了,许久不见的批判者,温柔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一上来就劈头盖脸,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了,他还是说大道理,但温柔地像是再说情话,懦弱的自己在那个时候爱上了批判者。
说真的,我太久不写东西了,尤其是简书,因为我每过一段时间,回去看自己写的东西,就觉得自己傻的一匹,但今天很特殊,我想隆重记录,幼稚也要记录,幼稚也不删,因为刚刚批判者说,无论过去几年里你有多傻*,我现在都爱你,未来也爱你。
当然,如果不把这篇简书发出来,是没有人知道我有这么多情绪的,大部分人应该很难把眼前的这个我和现实里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会犹疑究竟哪个是真实的我,然而,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不是吗?我一个朋友说过:人展露在人前的样子,都是自己所选择展现的,我想带给人快乐,我就表现得快乐一点,而已。我在你什么时候已经死了的回答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在海德格尔的哲学世界观里,人是动态的存在,一方面人处于本真的存在,是特殊的,唯一的,自我的,与众不同的,最初的自我;另一方面,人处于非本真的存在,不愿制造麻烦,是追求息事宁人而妥协的非本真的自我。人性被三棱镜分割,其实哪一面都是真实的我,我只不过是在这场大雨中,产生了一种大病初愈,重获新生的感觉。
所以,我打算明天请自己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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