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天下第一关。
出了山海关,塞外的风沙就吹过来,吹出一股子茫茫的孤独来。
山海关里,是江湖,山海关外,就是海,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从山海关外一步步走进来,把这碗湖水,搅得浑浊。
戟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半月前,他还在放着羊。戟查家里是大户,雪白的羊群数也数不清,不过放牧是件苦差事,只有望不到边际的天空,望不到边际的草原。
戟查知道往南走是中原,中原自古繁华。从粗浅的画本和浪荡客的口中,也听过几次中原的面貌,仿佛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却更让戟查心里被猫爪挠似的。戟查嚼起来草原的草,苦涩的碧绿汁液顺着他嘴角流下来,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团火气。
姑娘,中原,面纱。
朦胧中,好像有姑娘走过来。
不,真的有姑娘走过来,戟查从草地上爬起来,一口吐掉嘴里的草,雪白的羊群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穿行而来,姑娘在马背上,窈窕的身子一荡又一荡。
戟查的心也跟着荡起来。
枣红色的骏马终是走到了戟查面前。
姑娘倒是没面纱,深色的眼影,赤红的嘴唇,一双丹凤眼看着戟查眯起来。
“哪条路是去山海关?”姑娘的问句没有头尾。
“你真美。”戟查的呼吸粗重了,姑娘说的话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做我的呢尔(妻子)吧”
姑娘皱了皱眉,打马径直走了过去。“原来是个小傻子。”
枣红马经过戟查的身边,姑娘身上的香味像是草原上的野菊花。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戟查把手卷成喇叭口,向走远的姑娘喊。
姑娘没有回答。不过戟查看不到的是,姑娘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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