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情人》读后某些杂思
“我已经老了。”小说的开篇如是写道。
翻开书,眼前渐渐显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风烛残年、容颜备受岁月摧残的老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思索着,提起笔,在泛黄的书页上缓缓写下自己遥远的少年时代。
彼时的她还是一个15岁少女,父亲已故,大哥贪赌暴躁,小哥哥饱受欺凌,母亲溺爱长子无度。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她变得早熟,渴望爱,渴望关心。于是,她在遇到那个与之相差12岁的孱弱富有的中国男人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在一起。这场爱情注定没有结果,中国男人在封建家庭逼迫下选择了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国女人联姻,而白人少女只能选择踏上回去的船。这场来势汹汹的爱情在少女远去的嘈杂的轮船鸣笛声中悄然结束。
对于少年时代的杜拉斯来说,那场爱情是一场彻底淹没她的洪水,来势汹汹,戛然而止。也更像一场交易,她用肉体和爱情来换取他的钱,以支撑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庭。这场爱情催促她迅速早熟,用更加锐利的目光冷眼旁观这世界。她以为年少的她看透了虚无的爱情,看透了愚蠢的欲望。但没未曾想到,这场爱情成了她爱情的开端。之后的她,疯狂陷入各式各样迷乱的爱情,用尽一生,依然不能停止不爱。中国少爷用畸形的爱开启了杜拉斯她畸形一生的爱情。
我们就像杜拉斯一样,起初以为少年时代的爱情像是梦,荒谬愚蠢,不值一提。但是,当我们老去之时,回头再看,那场爱情,对于我们的一生有着无法磨灭的影响。最初的那个人,最初的所有关于爱情的体验,在此后的人生里,不断又不断地重复在脑中浮现。而那个第一个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已然会是此后再出现的所有的人都无法超越的。无论那场爱情是否完美,那个人是否优秀,这些都注定,永生铭记,在自己越来越狭窄的心里会一直腾出一块地给这些留着。随着你老去,这些却一直鲜活,就像从未受过任何风雨摧残。因为,那是你我最柔软的地方。与自己的岁月无关。
第一次读这篇文章时,还在两年前,某个凛冽的冬夜。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女人絮絮叨叨,喃喃诉说着自己少年时代的爱,绝望而低沉。不喜欢的杜拉斯的人只觉得这个女人聒噪无趣,而喜欢的她的人都沉醉于她的文字,就像吸了一种戒不掉的毒品,不可自拔,一遍一遍翻阅她的文字。这场梦太遥远,太低沉,太潮湿,像阴雨的湄公河畔。从此,杜拉斯一生的作品里再离不开那个潮湿昏沉的梦。
十五岁的她站在湄公河的岸边,左边是渡船,右边是那辆黑色的轿车。向左将重复那不幸的平常,向右又可能陷入更深的漩涡。我想,如果时光倒转,她应该仍后说出“好”。就像每日都会升起的太阳一样理所当然,就像书中说的那样———“我们无法停止不爱”。
“后来,他把这意思也对她讲了。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
多年后,两人再度通话,他对她的爱依然热烈疯狂,就像在湄公河上轮船上的初遇,嘈杂的汽笛声中,两人一眼万年。
当你老了——《情人》读后某些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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