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一封写给你们的信，不如把它当做是一份作为旁观者的内心独白。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转眼的功夫，那个曾被大院里的小孩往腿上撒尿、胆小且怕事的小胖子已经成为了一个近17岁、个性鲜明、敢于发声的大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皮肤略黑，但自认为还算“本性善良”，自幼憨厚的脸蛋上也多了一丝嫩嫩的胡须，棱角也渐趋分明。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我是，你们自然也是，但，总是察觉不出此刻的你们也都快算是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了。前些天去理发店“开光”，在无意间与店家的沟通中，淡出了这么一句话:“别看你妈比你爸小5、6岁，其实你爸比你妈还要显得年轻些……”我笑了，笑的时候爽朗干脆，但内心里也余温着一丝的惋惜与感慨。是啊，你是老了，但为啥老的这般差强人意？笑完后的沉默片刻，脑海里也浮现了一些过去的影子:那时候我妈还没有大脑出血，爷爷奶奶的身体也挺健朗，家里面也算是挺有活力的。不过，还是得说下你，你那破脾气，真的是让人头疼。我们一大家子整天围绕着你转，在小家里陪你演戏，像什么听到你电瓶车“警报声”一响迅速把电视机关掉或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停下不做，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你随时发火亦或是“嘁”一下鼻子，每次你一进厨房抽烟就能料定你一出门会发发牢骚等，讲白了，你一高兴，全家乐呵，你一生气，全家哄着你。那时我是真的怕你，母亲也是，每每听到你与母亲吵架，我想劝，但总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一个人躲进房间，趴在床上哭，用仅有的力气照死锤床，估计这也是为啥我的枕头与被子上总是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味吧。人心本善，都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一定是个爱孩子、爱家庭的男人，可能爱的方式太冷太暴力，即使从未动手打过我，但我觉得，恶语伤人六月寒，它所给我带来的童年阴影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到的。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在6年前爱上说唱音乐？因为它真实，它可以把我心中的烦躁释放出来，对着空气宣泄，而不是纯粹地向家人倾倒垃圾，要是没有它，估计我现在又会成为另一个极端分子。其实，讲了这么多，不是为了报复，我自然也能理解当父亲的不易，你对我的爱，随处可见，而心与心的沟通，若影若现。这些年来家里的事情也多，奶奶瘫痪在床，母亲去年脑出血，爷爷也住进了医院，相比之下，我可谓是轻松的一塌糊涂，而你背后的心“酸”岂是我这个小屁孩所能懂的？理解便是最好的沟通，我十分地理解你，也敬你是条汉子，抗下了这么重的担子，白丝却还是能被这油黑的凤毛麟角遮住。当母亲因脑出血而住院之时，你总是不分昼夜地陪伴与照顾她，心比光纤还细，那份坚持，让我认识到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与担当，这与穷富无关，骨子里透出的正气，远不止凛然！每当别人家长开着豪车前来接送孩子时，我都会一脸鄙视地认为:“垃圾，估计这群小孩连兜风都没试过”，而现在，每周五，无论怎么劝你别来，你还是会准时准点地守在学校门口，一辆电瓶车，一个人，一副饱经风霜却又沉重的面孔，一抹夕阳下的余辉，勾勒出了一道别有风味的风景线。内心在哭，表面在笑，都懂，却又不善言辞，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的虚伪吧！
本该在沉默中爆发，却在沉默中选择了更下一层楼——说的便是你了，母亲！前面说你比我爸显老，明显是开玩笑的，怎么说你也算是个冻龄的中年妇女，但中年，不意味着成熟。在与你聊心时，你说你年轻时放荡不羁，敢吃敢玩敢发火，
一辈子最惦记的人是你的外婆......每每与你之间的对话，总是会少一层隔膜，更像是朋友间的聊天，相互袒露彼此的心声，相互予以安慰。正如上次那个自称会看相的医生所言，你没有坏心眼，但缺心眼，还有一些不太好听的形容词我也就不多描述了，你懂，我懂，都懂。你是一个好人，这点并不亚于我爸，但你还是太软弱，一看到我爸你就怂，现在虽好些，但还是能从细枝末节中体会到你的这种“后遗症”。正是你的软弱与妥协，造就了我们这个相对和谐的小家庭，也算是完成了属于你自己的一场“光荣革命”吧。你是一个好母亲，这点我必须承认，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包容又不是纵容孩子，呵护又不是守护孩子的母亲。你的出现，的确，也改变了我的人生。倘若不是你的理解与宽慰，估计，现在的我一定不是现在的我。感动，总是瞬间的美：当我被大院的小孩欺负时，你扛起锅便下楼来赶跑了他们，教育和批评两不误，充分地向我展示了那份属于你那独特的美。城南旧事我也不想过多提及，单靠笔触的传达也远远不够用于真情流露。你所做的一切，我记着，身为中国人，讲那些土味情话实在太过无聊与幼稚。真正的爱不在于言语，而在于心与心的沟通是紧密的，好比那丝绸之路，漫长，交换的却不仅仅是物质，更是人心！人这一生最划算的买卖就是用最重要的东西换取最想要的东西，也就是用有限的时间换取尽可能多的快乐和满足，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所以，别老想太多，也别在沉默中灭亡，用嘻哈术语来说，Keepitreal（保持真我）就好了。听我的话，你那病是禁不起大起大落的，血压高，但感情的长河是深的，血浓于水，亘古不变！
一路陪伴，感谢有你（妳）。谁说水火定不相容？谁说陆地和海洋定有那不可逾越的边界？荣幸的我，是那陆地的儿子，海洋的王！
你们的儿子，孙正阳
2019年2月15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