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阳就毫不客气地把光和热洒向了大地。张立春走到院子里,望着葡萄架上的叶子一动不动,心里立马感到一丝燥热。天气预报说今天午后到傍晚有中到大雨,张立春抬头望了望天,一丝云也没有,这样的天能下雨?张立春很是不相信。远处的山沟里有一缕缕的雾漂浮着,使得绿树红花隐隐约约,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本来张立春想让媳妇今天不要上班了,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实在是天要下雨的理由太牵强。父亲早早地起来,把草垛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被风掀起来的地方又掖了掖。然后又扛起铁掀把屋后的水道沟重新挑了挑。“爸,这天也不像下雨啊?干嘛还挑水道沟。”父亲没停下手里的活,只见因为雨水冲刷而沉积下来的黑色淤泥被父亲挑起来扣到沟帮子上,偶尔还有一条蚯蚓被翻出来,打着滚儿往土里钻。
“咱先不说萝卜瓜电视台准不准,就说现在这个天。”父亲停下挖土,一手拄着铁锨一手抹了抹头上的汗,“一丝风也没有,看这树叶都不动弹。还有,”父亲抬手指着远处,“那山沟里总有雾消不去,而其他地方一点都没有,这证明肯定有雨。”父亲停下说话,侧耳听了听,“你听到知了的叫声吗?”张立春听父亲这一说,赶紧仔细听了听,还别说,本来一大早就叫不停的知了现在像是集体罢工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这场雨不能小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前屋三爷张学彦正光着脚丫子指挥他大儿子张自财盖草垛。张自财站在草垛上把塑料布往四边掖,张学彦不时地说一句往下。等盖得差不多了,张学彦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树杆递上去,张自财就用绳子在树杆上缠两道,然后一头绑一块石头垂下来。张学彦见石头落地了就走上前,抱起另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压好。等四个角都压好了,草垛才算是盖好了。
“三爷,三爷。”张立春见三爷停下了手里的活,赶忙走过去打招呼,“你没看看什么时候下雨吗?”三爷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让你学你不学,现在想起来问我了?”张立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你会就行呗!”说话的功夫,三爷抬起左手,大拇指在其他四个手指上飞快地点动着。也不知道点了几遍,当点到小指肚时,停下了,“午时起风,未时行云,申时布雨。”三爷斩钉截铁地说。
张立春本来就是随口一问,谁知道三爷连具体时间都给出来了。毕竟是家学渊源,张立春多少还是知道古时的时间和现在的换算。按照三爷的说法就是,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会刮风,一点到三点会起云彩,三点到五点才会下雨。对于一直受现代教育的张立春来说,实在是没法相信三爷的话。反正也就是今天要发生的事,等着看看吧。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稍稍一活动就是一身汗,张立春吃完午饭没了睡觉的欲望,坐在葡萄架下,抓起一把大蒲扇边摇边抱怨这个鬼天气。突然,葡萄叶子似乎动了一下。张立春不是很确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自己在太阳地炙烤下出现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像猫盯老鼠那样专注地盯着刚才好像动过的那片叶子。直到眼睛酸涩,那片叶子再也没动过。张立春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自己看花眼了。
张立春如释重负般地重新坐好,拿起蒲扇继续扇着风。可还没等他把蒲扇摇到底,那片叶子又动了。张立春腾地一下站起来,那片叶子的的确确是动了,这次没停下,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凉风扑面。再看那片叶子像一位精灵正在舞动着柔软的身姿。随着风一点点加大,那叶子就好像要乘风而去的蝴蝶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张立春扔下蒲扇,享受着拂面的凉风,感到无比惬意。
张立春走到大门口,就这一会儿功夫风已经增加到五六级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还是一丝云彩也没有,但空气中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使得阳光不能朗照。暑热被这风撵着,逃也似的跑没影了。地面上干燥的尘土纷纷扬扬地飘在空气中,像是给空气敷上了一层面膜。
“哎呀!”张立春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十二点一刻,他这才想起来上午三爷说的话。这样下去,等媳妇下班肯定又要挨淋。不行,得去把她接回来。想到这里,张立春走进屋里对母亲打了个招呼骑上他的二八大杠往媳妇那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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