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吴耀祖从老梦家里出来,已经三点多。岁数就是本钱,一瓶酒,老梦已经醉了,吴耀祖基本清醒,他沿着老城的南街一路下坡往桦林河边走,没有去上班。五山县城这几年变化的太快,有点令人眼花缭乱,南环路下城郊曾经的农村房屋,已经没有任何痕迹,新开发的美的花园小区,一眼望不到边,不到五万人口的小县城,房价不知从何时,也从不足千元涨到了三千多。县城的新区满大街挂着投资公司的招牌,门口整齐地停放着路虎、宝马、奥迪轿车。吴耀祖知道这些公司吸收的资金给的利息很高,但他们到底投资什么,他始终没有搞明白。正在建设城的城市广场,尽管被大雪覆盖,但依然能看出他的宽敞和宏伟,广场中央的照明灯柱已被高高竖起,仰头也很难看清上面有多少个灯箱。吴耀祖感觉,这个曾经的国家级贫困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脱胎换骨,一夜之间成了经济发达县。
曾经的桦林河滩,被新修的坝路一分为二,里边成为了县城新区的一部分,连着河的成为了永久的桦林河滩。吴耀祖走上坝路,桦林河便在眼前,虽然坝路分走大部分河滩用做城市新区开发,但大雪覆盖下的桦林河河滩依然显得开阔。放眼望去,冬季几乎断流的桦林河,犹如蜿蜒在茫茫雪地里的一条蟒蛇,往东而去。挖沙留下的黑坑,在雪后的华林河滩里显得错落有致,耐寒的野生冬柏,披着绿色蹲在雪地里,东一片西一片,炫耀着枯叶满地、肃杀冬季里唯一的生机。
吴耀祖随手折了一把坝路上风景树的树枝,划拉掉一个石头上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下去,点起一支烟,欣赏起犹如一幅水墨画的华林河滩。努力去寻找他和刘梨花曾经趟过的河滩在哪里,自从和梨花分手后他很少到河滩来,他前后琢磨了好久,才判断出曾经多次背着梨花趟过的河滩,应该就在自己坐的坝路下,更多的正在被新区建起一座座高楼。
吴耀祖知道自从他从果铺厂又回到县委办,老梦改调到史志办,五年来,在县委办里他基本上是个多余的人。即便十天不去上班,也没有人问,所以他就在坝路上坦然地坐着,也不想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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