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也是一个拼命三郎。
每天奔走在去自习室的路上,无暇顾及周遭的风景。
体育广场的大屏幕上有时会播放一些搞笑的段子,引得路人频频伫立,而我不知何时,已经把笑声归入50分贝以上噪声的行列。
吃饭如狼吞虎咽一般,明明不是很饿,却本能的把饭菜一股脑儿的塞进嘴里,心里默念,我赶时间,于是又加快了“塞饭”的速度。
品尝不出饭菜的味道,就如觉察不出生活的滋味,味蕾被那滚滚的热汤煎熬的失去了知觉,然后随着食道,一路狂奔到心脏,烫坏了心窝。
这就是初入大学的我,天资并不聪慧的我,无论怎样努力也考不过学霸的我,还有,一如既往拼命的我。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也深信不疑。果然,佛祖看不下去了,叹声道,“唉,这孩子的智商呀,着实感人,派个人下去慰问一下他吧。”于是,他派来了瘟君。
瘟君这家伙儿,倒也不心慈手软,老熟人见面给个发烧感冒意思一下就行了,没想到,许久不见,他憋了个大的。
这次,我积郁成疾,得了肺结核。
这次,让我从未如此切肤地感受到,氧气和生命是多么地珍贵。
请原谅我,当一个“佛系”的少年除了奄奄一息,苟延残喘,我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我。
全身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向我贪婪的压榨着氧气。心,肝,脾,胃,肾,就像战壕里血肉模糊的战友,伸手让我救他们一命,而我无能的站在原地,泪眼迷离。
见我无动于衷,无能为力。他们就像一个个丧尸一般,发疯似的将我扑倒,用獠牙刺透我的身体,刺穿我的血管,大口大口的吮吸着我体内残存无几的氧气。
我拔下氧气管,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吸气,鼻翼竭尽所能让鼻孔张到最大,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顺势把抓到的氧气赶快喂到嘴里,生怕他们溜走,那一刻,氧气真的好香,好香。
真的,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我快要死了,而我爸妈以为,我快要疯了。
我说,“你们要是得了这病,和我一个熊样。”他们说,“我们可不想。”其实,我也不想。
病,慢慢的养好了,就像提醒我一样,慢点,再慢点。
胸腔里的积液一点一点的抽空了,没有东西堵着胸口的感觉真好,真顺畅。我爸提着从我身体里面抽出的积液,开玩笑的说,“看看你的羊水,破了一地。”病房里的人都开怀大笑,唯有我,报以微笑,因为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羊水,破了之后,生出了一个崭新的我。
回到学校,我还是会照常去自习室上自习。不过,我也会被体育广场大屏幕上的搞笑段子吸引,在众目睽睽之下,笑的前仰后合。
不再为了活着而补充食物,而是为了味蕾的欢愉一口一口的咀嚼,下咽,体会真正意义上的吃饭。
会微微仰头,看阳光刺眼,会驻足低头,闻百花香气。学习工作的时间,一点也不拖沓。三餐,睡觉的时间,一点也不占据。
请原谅我,当一个“佛系”的少年 “佛系”给我的并不是一切随缘,随遇而安的处世方式,而是一种努力过后,不停滞,不纠结的豁达态度。就如脱不花所说,做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当看到诸如我这类人,承受着网上如枪林弹雨般的口诛笔伐时,看着父辈一代控诉着我们90后不思进取,不能习惯朝九晚五,拼命工作的生活时,我们正从父辈身上汲取着艰苦奋斗的精神,自强不息的品质,虽然不能够完全领悟,但是学个一招半式,也够我们受用颇多。
我想问,难道我们这一代身上的东西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拼命工作的人,我很敬佩,他们让我看到了一个人身上所担的责任与义务。但当我们选择“佛系”的生活方式时,也不要嘲笑我们,说我们不思进取。
就如同生活在二三线城市的人,他们并没有懈怠,只不过以一种并不那么激烈,并不那么热血,但很符合自己的方式生活。
所以,请原谅我,原谅我们,以我佛慈悲的心态过完一生,做一个“佛系”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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