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母亲携带年幼的我一起去舅祖父家做客,因为彼此间路远极少往来,在他们一面,是将我们母子俩视为贵客了。且虽然,我们在做客的几天里,只住在娟子家,但前来拜访的亲戚就很多。印象里,舅祖父很有一些女儿,而其时,只除他最小的女儿尚在恋爱,其余都已出嫁。于是,他们(她们)都嘘寒问暖地来拜访,表现出格外的儿女情长;又在其间,有几家离得不远——甚至于同在一村——母亲携我照例也要去回访一番。所以,那时候实在很热闹。
但我现在早已忘了那时具体的情景了。我只记得舅祖父很清健,他言语不多,几乎沉默的时候多,但为人善良,一脸的和蔼。又我们住的娟子家,她母亲是长女,按乡俗,便由娟子的母亲居家招女婿延续了香火。而娟子的父亲虽然属于入赘,但其为人厚道,晓明事理,据母亲说,倒全倚仗他做起了人家。但那时,我至于同年龄差别不多的娟子——或者娟子的哥哥——也没有太多的交集,更不必说同大人了。但舅祖父的小女儿却至今还给我留有一些印象。那时,她的男友——或者已订了亲——几乎每天都来。他们彼时正是生命中最好的年华,他们在一起时不时的彼些嬉笑。甚至有几次,他们不提防,而被我看到他们亲嘴的画面。只那时,我尚幼稚,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荷尔蒙;他们也不以为然,照样旁若无人的恣情。
但我在娟子家最快乐的,莫过于收到长辈们给的许多包“百岁钱”,照例都用红纸郑重地包着,且钱很丰盈——相对于我去其它亲戚家。而这,大约也是他们视我们为贵客的一个明证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