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回来手机信息就啪啪啪不停地响。
被强制持续长时间工作的我,已经不知道休息日是个什么概念了。真没想到啊,我入的是这样的坑。
记得当时办入职时,在各种条约面前,我犹豫了好长好长时间,大概有半个小时吧,最后无奈地提笔签下了一个大大的名字,是的,他们有很多很多行的条框,每一行都要签,太费劲太麻烦了,一下子签个大的,省事。
那天,就在我已经连续每天工作10小时以上的第三天,回家吃晚饭时,我看见桌子上都是面汤,进厨房揭开锅,找不到一盘菜,那个时候,我好想吃一盘菜啊。于是就开口问了他三句话:“你是没有炒菜的习惯?还是不喜欢炒菜?还是觉得就这样吃也是可以的?”嗯,我当时太累了,开口说话那时智商为零。他看着我,也生气了,几秒钟之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对!我们就是这样吃的!”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啊,我还能说什么呢?所以接下来,平静地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挑几样像样的菜,亲自下厨,是我当下能给自己最大的幸福了,那一刻,我是平静的。
就在炒菜的时候,他进来洗碗了,我想起回家吃饭前领导跟我讲的那些话,我想如果开口跟他讲职场的事,也许他能有所共鸣吧。可是,我才刚开口说完第四句话,他就极其简单粗暴地堵住了我还未说完的第五句话,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滑落在脸上了,那顿晚饭,我当着桌子的面和着眼泪伴着啜泣一口一口把饭吞下去,孩子就在沙发上坐着。
我决定继续跟自己赌气,而且这一次,我想再赢自己一次。因为我有太多想去见的人,父母兄弟、志同道合的师友、还有一群又一群对我有情有义的朋友们,每次想到他们,我就觉得,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而路费,我不想开口跟任何一个人要。这是我的骄傲,唯一的骄傲。吃饭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就这么想着,我就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洗了碗,又转身回校区继续上班,工作需要、职责所在。就在出门的时候,儿子过来抱着我,说:“妈妈,我爱你。”
但是,那天下班之后,我不想回家。晚上才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的,行人的身影飘飘忽忽,路灯很亮,但再亮的灯啊,它也抵不过夜的孤寂和黑暗,夜已深。
我就那么站在楼下,看着路上车来车往。风把远处的音乐送来,我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雨后,挺好的,空气都被清洗过,风荷而不腻。
也是那晚,我又想不开了,总觉得自己太过于依赖文字。那夜是个不眠之夜,我体验着五阴炽盛的焦灼,躺下,又爬起来,把简书上关注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都删掉,试图通过这样的操作,把所有的记忆都清除。删完了,眼泪又扑朔而下。
我想,我终究是离不开文字了。
离不开,那就离不开了吧,你看,下午2点才上班呢,信息一早上就扑面而来了,一条接着一条,背后都不知道是多少颗跳动不安的心。这是我讨厌手机的原因之一。
记得,我把孩子送入园回来的路上,一个才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小家伙,轻轻地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看见的小水坑里,一脚啪踩下去,我就那样看着他,随着踩下去的那一刻,开心起来,还没到下一秒呢,我就看见来不及阻止他的奶奶停在我前面三米远的地方,兴许他奶奶也注意到了我,而离我五米远的另一位老人家,兴许是他的爷爷,跟着就站起来了,兴许是他的语气真的威吓到了那小家伙,他纯真的脸庞啊,没有的岁月痕迹的模样,就那样转身离开那个小水坑,小脚步跨上背后的小石阶,回头侧身看着他爷爷疑惑着,我记得那个小家伙脸上的神情,那已经深深被烙在了我心里。那一刻,我心疼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水坑都没不过他的小脚踝啊!那是昨夜下过的雨,清澈见底。
回来之后,我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回着手机里的信息,才回了一个家长,本来开开心心的,顿时又觉得恶心起来,官方又客套的言语,令我厌恶。然而,我深知,这些“恶心”和“厌恶”的背后恰恰是我最需要面对的地方。
“格局高”三字令我极其不舒适我又想着昨晚部门聚餐,领导在谈论历史时的那个样子,言语中是满满的学科自信,总透着股掩盖不住的小得意、他的平凡、他的真实和担当,我就又原谅了手机信息背后那一颗颗跳动的心。是啊,我理解你们。然而每个人对彼此信任建立起来的路径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我连身边本该最亲密的人都赢不了。我曾说,我累了,我原本是没有什么“剑”的,从踏上那一趟火车开始,我不知道自己心中已有了一把“剑”。是啊,人与人之间,彼此信任建立的路径是如此艰难,艰难到最后都殊途同归。如今,我在他面前想彻底放下这把“剑”,他却不依不饶。
工作,已不再是工作需要我了,是我需要工作。
我仔细思量着。是的,没有谁做错了什么。我仔细思量着,我在哪个地方的回应是可以再改善的,我哪个地方的回应让他人误会了。但我所有的思量背后,都站着一个人————我的恩师。他的言行与教导,在我心里已扎下了根,他是那样地慈悲,“连全力以赴的概念也没有”我想着周总写的这句话,眼泪就又扑朔着流下,是老人家那样的恩慈。
好吧,为五斗米折腰吧,我试着再次说服自己。要知道,持续地每天工作了10小时,在这样的一个职场,我内心无数次呐喊:“我不要这样的工作,我要休息!我想休息!”
所以,我又任性地跟领导只约定了三个月的时间,一边呐喊着,一边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我真的能调适过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