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便利店》——浅谈“异类”

作者: VVVVVVicD | 来源:发表于2019-02-25 18:00 被阅读1次

            拔草日本文学,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看完了又一本芥川奖——村田沙耶香的《人间便利店》,这样速度,除了说明文字体量偏少之外,其实还证明了作品的文字还是有“抓人”的地方的。可以说这是一本即讽刺,又自省的一部小说。

            “在失眠的夜里,我总会在脑中唤醒那个通宵运转的透明玻璃箱。像在洁净水槽中工作的机械一样,便利店此时仍在运转。一想到那幅情景,店内各种声音便在耳膜内苏醒过来,心下一松,我很快进入了梦乡。等到天亮,我又会化身店员,成为世界的齿轮。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主角是三十六岁的单身女性古仓惠子,大学毕业以后没有就职,而是在一家普通的便利店打工,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利店里的东西换了无数,店员换了多个,店长也换了不少,而十八年来没有变的也就只有谷仓小姐还在店里打工兼职。她每天吃便利店卖的便当,每天听着收银机发出的咔咔声,每天看着干净的店面,每天说着“欢迎光临”迎接顾客,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动作,每天过着这样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谷仓小姐的家人、同事、同龄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为什么不找一个男朋友?”身边的人都这样问。

            “大学生、玩乐队的男孩、自由职业者家庭主妇、夜校高中生,形形色色的人穿着相同的制服,被重新打造成同一种规格,成为名叫“店员”的生物,这个过程有趣极了。培训结束的那天,大家都脱下制服便回了原来的状态。就好像换了身皮,变成另一种生物。”

            突然一天,店里招进来一名新的店员——白羽先生,和惠子差不多大,但不同的是,白羽先生是一个自己明明没实力却一直诅咒社会责怪别人的差劲男,他不仅迟到、消极、怠工,还贬低同事、把自己一事无成的失败归咎于家庭和社会。白羽进入便利店只是为了找一个优秀的结婚对象让自己寄生。为此,他不仅骚扰女店员、女顾客,还试图进一步打探对方隐私。他告诉惠子:“你怎么能这样生活?”惠子也开始思索自己和世界所谓的正常不正常,后来白羽先生由于表现太差又被辞退了,惠子却没有和他断了联系,惠子想如果可以通过白羽先生让自己变正常,也可以试一试。为了各自的利益,惠子让无家可归的白羽先生寄宿在自己家里。惠子为白羽提供最低限度的食物给住在浴缸里的白羽,白羽则用自己的存在让惠子应付人际关系中的麻烦。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了惠子的所料,自己的妹妹知道了自己和白羽先生同居之后,特别高兴的祝福她终于恢复了“正常”,还时不时带来看望她。自己的同学知道了自己和白羽先生同居之后,也替他高兴,和她聊起了恋爱经,庆祝惠子终于进入了她们的世界,成为了她们的“伙伴”。便利店的同事和店长知道了自己和白羽先生同居之后,立刻询问二人在一起的经过,还邀请他们参加店员间的聚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惠子才发现,她以为自己在便利店里就可以像应该正常人一样被对待,但其实自己早就被其他人排挤到了异端。只有自己说自己和男人同居后,自己的朋友才会对自己大声喊:我们是伙伴。这个世界早就不再单纯,唯一还像如初那样对待她的也就只剩下每天都来店里买东西的那位老奶奶,也就是一直把惠子当作普通店员看待的顾客们,保持着礼貌,陌生还有微笑。

            惠子离开了便利店,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别人觉得正常,她应该像正常人一样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但当她离开便利店后,她十八年来的生活已将完全改变了她的生活方式,在什么时间点,该干什么她都很清楚的记着,只是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出现在便利店里。

            “这个世界跟绳文时代完全没差别。对村里没用的人会被排除掉。就是那群不去狩猎的男人,和不生孩子的女人。现代社会、个人主义什么都,说得好听。可实际上,不去融入村子的人就会被干涉、被强迫,最终从村子里流放出去。”

            回到我们的现实世界中,小说所呈现出的荒谬和这个世界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同时是我觉得恐怖的地方,过于真实。和如此不堪的白羽先生在一起竟然成了一件值得被恭喜的事情,就像我们在现实中所看到的那些逼婚逼生一样,逼婚人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得到幸福,而是为了让你变得和别人一样。就像惠子所领悟的那样,店员只是便利店的零件,只有合格的零件才有存在的意义,不合格的零件就会被替换。

            芥川奖评委们对《人间便利店》的选评:“作者把无可奈何的现实,无可奈何地原原本本的写出来。”

            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所有不按照大流形势所做的事情都是不正常的?所有不按照大多数人的做法做的事情都是不正常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生活中扮演这应该角色,我们每一个人有也都是自己人生这部片子的导演,但我们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我们都在努力活成了别人眼中的自己,只因为我们不想变成异类,所以我们都在努力扮演大众心目中的那个人。

            但我们为什么要遵从这一切,甚至于不惜灭杀自己的幸福和灵魂!

            这让我想到了以前在虾米音乐下面的一句评论:“我们究竟是活了365天,还是活了一天重复了364遍。”

            “我明明没给任何人添麻烦,只不过因为我是少数派,所有人就能轻易地强奸我的人生。把我藏起来,躲过所有认识我的人。我没给任何人添过麻烦,但所有人都满不在乎地来干涉我的人生。我只想安静地呼吸下去而已。”

            《SKAM》的结局有这样一段话:“过去我戴着面具生活,我不再那样了,现在的我想活的真实,即使那意味着又是会受挫,但依旧比,虚假无趣的面对世界要好得多,我们唯一可以确信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活在当下。”

            要我说,做自己,努力,道理都懂。

            我们拥有梦想,这就是每一个生命的不同,我们的理想可以远大,可以接地气,可以是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可以是我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这也就是生命的不同。《谁的青春不迷茫》中的陆田甜说:“我没有你们那么远大的理想,我就只是想好好当一名家庭主妇,因为我觉得做一名好妻子好妈妈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有梦想就是不同啊,但现实中到底有多少理想坚持下来了呢?徐峥在《港囧》中有一句台词:“我的理想是D罩杯的,但我现在的人生就是一个飞机场。”因为少数,所以我们向所谓人类制造的规则低头,但就是因为少数我们才能证明自己的不同。活出我们自己的样子才是对自己人生的负责,活出我们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活成给别人看的样子才是我们对自己人生影片的最佳好评。我们的生活里如果有数不尽的惠子,那样的世界和生活在本真的面前才有最真实的意义。惠子的理想之地则是在便利店。而在生活里我们也都是“惠子”,我们在看周围的变化,我们也在不停的变化,在变化之中保持我们的初心,不要被所谓的正常不正常所压制,人生百态,何必费力合群,我就是我,活出自己,亦能不负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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