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过道,白色大理石地板,干净冗长,灯光并不均匀,但并没有显得昏暗,过道两侧是整齐对称的宿舍,初来乍到的人们,没有谁知道以后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也是时间和空间相对性的迷人之处。就好比,一个老房子苏珊大妈已经住了20年了,其中一块地砖苏珊大妈来来回回踩了几千万脚,但是每一次站在这个地砖上的时候,苏珊大妈都不知道,自己在过完63岁生日的第21天会倒在这块地砖上不省人事,这块老友一般的地砖亲切的在苏珊大妈的脸蛋旁见证着生命流逝。
我就是这么一个无知又迟钝的新住客。提着自己的无法体现家庭厚爱的行李入住到这里,度过未来的三年或者是四年,大学哦,我想,我居然真的活到了念大学的这一天,以前总是想自己的寿命可能不够触碰到这样的年龄,但是现实是没有意外并且残酷着的,时间推着你走。
入学,无非是以密集的集体活动开始,军训,永远的话题。在灰蒙蒙、偶尔掺杂着难以分辨的白光的凌晨,镶着水肿的眼睛看谁都一并是水肿。这时候,没有谁是无瑕疵的,随便拉来谁,满心怨气的我都能抠出来个缺点给他一阵乱喷,当然只是在心里默不作声的逼逼。远处人群里,肤色白过清晨的白光,是清晨水汽的折射朝阳前夕的闪耀吧。我远远的望见,心里不自觉的想,就像是早起的戾气不曾存在过一样。
我昏昏沉沉苟且着在军训时期度日如年,偶尔看见熟悉的白的发光的背影,清晨中午和晚上,不定时会碰到,也没有刻意在人群中寻找,就是那么自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见。碰见这个超凡的拥有白皮肤的人在正午的队列后面撑一把难看的紫色太阳伞坐在地上。我也从未好奇过她的正面到底是怎样,或许我们曾今迎面走过,但我是个愚钝的人,或许从没把目光在迎面走来的人脸上停留过。
从什么时候留意到楼道里有个好看的小姑娘的?
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是见了很多次以后才慢慢觉得她好看?还是第一眼看到就被一张喜欢的脸捕获?
在一个我浑浑噩噩的日子,无法记得时间点的日子,我去大洗漱间,上厕所或是洗漱,刚巧见到这个好看的小姑娘在我前面离开,按理说,我即使在她后面也应该比她先到自己宿舍的,但我鬼迷了心窍,我想要知道她住在哪一间。我心虚的跟在她身后,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努力想给自己找个去宿舍那头的原因。怎么,明明我放慢了速度,还是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超过她了,如果走在她前面就不容易弄清她到底从哪扇门里进去了,我有点慌张,但绝不想错过这次脑热给我带来的机会。可我不能再慢下来了,难道停下来站住看她进哪一间吗?未免也太明显并且太变态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心里默念之时她打开了左手边的门一闪进去了,我在超过时毫不受自己控制的扭头看了过去,或许看的是门牌,但我也不确定她转身关门时是否对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阿里巴巴的四十大盗绝对比我手法娴熟,我装模作样的又走出几步,我打赌这时候我的眼珠一定坏人那样滴溜溜的乱转,我赶忙折回身,确定刚才发出关门声响的房号是不是和我眼见的相同。那时候我记住的数字是207。
我那时候一定是哼着歌回到自己宿舍的。
有时候很久都见不到她,有时候一天能见到很多次,有时候早晨刷牙她就站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是美好早晨的开始,有时候洗澡的时候会遇见她提着橙色的小筐,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的冲着热水,我觉得她又瘦又白呀,但我是个近视眼,浴室又蒸汽氤氲,我更看不清些什么。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是我生活的调味料,是糖,或是稍许味精。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小姑娘于我而言还是味精最为合适贴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