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带着寒意的春风把窗户吹得吱吱响,她轻轻地把窗帘拉上,走到小木桌旁边坐下,台灯发出暗黄色的光打在一张张纸上,“账单”这两个字被映得极其明显。
女孩拿起笔叹了口气,小声念道:“要是不上学就不用那么多钱了。”她盯着账单沉思了很久,才抹开纸张腾出一小片地方来写作业。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不大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女孩转过头去,尽管她知道进来的人是父亲。父亲探进头在二人目光交错的那一刹尴尬地吐舌笑笑,说:“嘿嘿,打扰你学习了吧。”“没有。”女孩早就把视线重新放在笔尖处了。父亲用鞋蹭了蹭离女孩不远处的一块地板,直接盘腿坐了下来,继而将藏在背后的东西小心地放在身旁的小椅子上,便静静地看女孩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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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孩把书本都收拾好放进一个破旧的布包里,他才开始放声笑起来。父亲高兴地拍拍一旁的东西:“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女孩慢慢地将人转向他,看见他欣喜地翻看着手里的...三只包。“这个双肩包给你,可以当书包,这个小布包你出去时用得着,这个大一点的给你妈,哈哈哈...”父亲自顾自笑着说,“以后你上学也不用抱着一叠书了,多好。”女孩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依然那样淡漠,看着父亲的动作,眼里反射的灯光不达深处。他没在意女孩的不理会,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你母亲也没只像样的包,去菜场几次都直接提着把菜哈哈哈...”女孩苦笑,家里又有几次去买过菜。父亲终于从兴奋与喜悦中察觉到了沉默,放下手中的东西问:“你怎么了?”女孩定了定神说:“爸,你以后别拿你收的废品回来了,都是人家不要的。”“可是还很新啊,还能用,还能用。”父亲低下头笑着。“爸,她已经走了。”女孩此时的表情只是嘲讽。父亲推了推眼镜,将身子向后仰去,靠在墙上说:“没有。她会回来的。”紧接着起身走出房门。女孩的目光跟了一会儿那个背影,站起来将椅子上的包挂在木制衣架上,嘴角始终没有上扬过。
女孩取下一件外套走向门口,看见父亲正倚靠着栏杆抽着很久都没有掏出来过的烟,那个烟盒上面有精致的蝴蝶兰花纹。她走过去把外套盖在他肩上,理了理衣摆的褶皱轻声说:“少抽点烟。”等父亲回过神来,女孩早已关上门熄灭了灯。他将烟头扔得很远,头靠在栏杆上很久才转身回屋。
女孩点燃蜡烛,蜡油很快地流到桌子上很快地凝结成块,手上拆着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落款日期是两年前,落款人是母亲。她再一次读完信,封好信封,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角落的蝴蝶兰花纹,她承认,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女孩刮去桌子上的蜡块,把蜡块屑重新堆积在灯芯一旁,收拾好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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