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喜欢养花,外婆喜欢种菜,曾经的家院里也是生机勃勃、花花菜菜竞相开放。细想起来 我也算是在盆盆间长大。
可能是太有自知之明,我对养花从未动过半点心思,连意念都没有。
美其名曰:我只喜欢大自然中肆意妄为盛开的野花,它们的美才动人心弦。
但偏偏娃爸喜欢养花,每次去花市,心痒痒,壮志难酬买了一盆又一盆,但买了又没功夫侍弄,就全权托付给我,谁知,那些花 进了我家就像鲜活的小鸟被关进了笼子,经历过回光返照后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渐渐没了生机,悄然死去。我漫不经心的清理着,看阳台上日积月累的花盆,心想着再也不许娃爸买花了!
鹤望兰是在一堆花里,我一眼相中的,只因为它中间开了一个花,姿态很美,那花儿开了好久,后来,婆婆来我家,帮我浇花,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个假花,我才发觉。当最后的黄叶子被剪掉后,鹤望兰只剩下光秃秃的两根茎,就像是那插在病人身上维持最后一口气的管子,我等着它自己死去,可是很久,它就这么僵持的绿着,显示出它依然活着的迹象,我终归没有下手拔掉它,因为不愿意担个执行安乐死的名声 。等它自生自灭。
君子兰,刚买来时有四片叶子,仿佛是为了表决心,快快的又长出了两片,又仿佛想与旧家庭划清界限,新长出的叶子把原来的四片干掉了,许是内斗中伤了元气,君子兰 就再也没长出过新的叶子,一天早上,看到君子兰顶了个大汽车,把玩具拿下来,劈了一夜大叉的君子兰,废了一个叶子 再也站不直了。
对于花,我就像对待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一样 ,从没要求过开花结果,没事就蹲在它们旁边念叨,坚强啊,活着就好。可是这些九死一伤的花,还是让我收了那买花的心。
但终究还是有例外。在经历的一番磨砺后,浴室外的一株我至今也叫不上名字的“闷骚花”毅然决然的每年春天绽放,或许是靠窗靠浴室,一点风一点水一点阳光练就了她野花般的倔强。她的花开的很美很妖娆,每年四株,红粉佳人般亭亭玉立,骄傲而自负,很是勾人。算下来她至少在窗外偷看了我洗澡五个春秋了吧!若有来世,我俩都投胎转世为人,发生一场旷世绝恋也未可知呢…
能在我家活着的除了倔强的“闷骚花”还有一株生命力顽强爆表的肉肉,由于我家在顶楼,阳台又封了玻璃顶,阳台的夏天热浪袭来怕是鸭子都能烤熟,所以能混过夏天不死的都是勇士!紧挨西墙角的这株小肉基本上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连后妈都没有。但是,他却借着梅雨季从墙外渗入的雨水和窗外偷漏进的微风活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自觉有点对不住他,但转头也就又忘了。
想来 所有的东西都有命数吧 这些活下来的花花肉肉,应该是和我八字相合的吧?或者,他们已然知晓生命的艰辛,知道无所依靠,才拼了命的努力生长着,也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多一点愧疚?
也许,我真的会愧疚!再也不买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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