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聚

今天去完医院打算回广州。

早上十点还没到，阿秋忽然给我微信信息，“今天过来派潭吗？”看到信息的一刻，我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去还是不该去。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去。

下午大概三点十五分，车已到站。因阿秋还未到来，独自一人在车站逛了一会，坐在石凳上，树梢溜下的阳光，有股甜橙的味道。

“你走出来，我到了。”阿秋给我发语音。

我走出车站没多久，阿秋便在我身后叫了叫我。我回头，看到她人推着一个婴儿车，缓缓地走向前。

好像已经几年不见了吧？原本三月说好了聚会，但后来她计划去韶关，聚会就落空了。接着，在上个星期，她在朋友圈上评论我的信息，问了句“清明回家吗？”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起来，后面就说了关于清明聚会的事情。

在茶屋坐的时间不久，因害怕小孩着凉，阿秋建议我们回她家休憩和聊天。沿着栽满树荫的道路一直走，路过红墙的戏剧院和人少的街边转角，她突然跟我说：“我妈妈在上年的2月份也去世了。”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暂时说不出话。这个时间，刚好与我爸爸去世的时间，差了两个月。

“那时，我原本想找你的，毕竟，我们都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阿秋望着前边的路说。

“可能你找我也没用。”我苦笑了一下，“我那时还整天对着办公室的墙哭。”

刚办完丧事回到办公室的那段时间，心思沮丧得每天神不守舍，见无人留意的时刻，默默地独自对着墙流泪。

“如果你那时找我，恐怕无益于我俩。”我继续说道。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两个人痛苦的心灵在一起痛苦地哭泣。

不久，来到了她家。坐在沙发上，我时常拿她手指短的事情开玩笑。

“你的手指真的很短，脚趾也是。”她脱了鞋，我看到她短短的脚趾，裸露在沙发的一角。

“大学的时候，你就经常说了，我还记得你那会经常开玩笑。”说完，她伸出了她的手指。

我也跟着伸出了我的手指，两人在那里比来比去。

说到肥瘦的话题，我特意捏了捏阿秋的脸，“你看你，都没肉的。”

因为好玩，我捏了好几次她的脸。

“哎呀，别这样。”她害羞地躲了躲我。

接着，不知为何，两人傻傻地望着前方笑着。

吃了晚餐，因为要赶车，她匆忙地把我送到车站。

一到车站，车刚好到。上车前，她一直在叨叨念，“有没有零钱？”“惨了，我也没零钱……” “要不等会上车，先问别人借着再转账？”“路上要小心点……”

上车之后，我打开了朋友圈，发现她发了一条，附在我图片上的一句话是“是不洗头也能见面的那种关系”。瞬间，我笑出了声。

看着车子慢慢地前进，不禁想起今天的聚会，细碎而平凡，但又好像给披上了日落黄的滤镜，有着甜橙浓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