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05

回看过去的日记是一种神奇的体验。在2004-2008年之间的自己，日记里充满了改造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愿望和决心，也并不知晓这件事难度有多大，真真是年少轻狂。但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三观比现在要“正”很多，凡事依靠自己，凡事从自身找原因想办法，寄希望于用自己的提升打破困局。大概是因为那时一无所有，不但没有积累，没有声望，连资源也极其稀缺，就在那样的贫瘠里，生长了那么多年，后来才北迁，来到中心（北京），离开边缘（青岛）。相形之下，现在的自己，似乎太强调外部因素了。自以为“生态”的视角，往往掩盖了内在动机不足的事实。

《血族》里面，血祖对人类的转化，是一个重大的母题。批量转化一群人，使之成为另一种形态，是一件令许多人向往，却又少有人能做到的事。我本来有机会做到这个。甚至可以说，我现在也有机会做到这个。但在那之前，恐怕要先想清楚：

我到底要实施什么样的“转化”？

这样的“转化”是好是坏，有何意义？

我自己完成这样的“转化”了吗？

昨夜录节目直到凌晨4点，我和助手，两位素人的战斗。吃完金鼎轩回家补觉。今天下午醒来，重重的雾霾仍然笼罩帝都。脖子右后侧肌肉疼，不知道是落枕，还是颈椎终于开始生病（多年以来，我惊诧于许多朋友或颈椎或胃的问题，自己却从来没有体会到）。家里没有暖气，就连停了一个多月的热水也还没来。而我牵挂的小温，已经在德意志，在条顿骑士团的故地上，展开万分辛劳的漂泊旅程。在日料店里，吃一碗热汤荞麦面，暂时打点精神。思维短路把沙拉的残酱拌到了汤里，美味全无。体内的酶系统开始驯化，适应了北京城今年提前的降温，寒冷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觉得凌厉。连日来的紧张今天终于暂时缓解，棘手的问题留待明后天解决。可若隐若现的绝望却仍然萦绕心头。这份绝望持续了一个多月，持续了一两年，甚至或许要追溯到2000年，兵败日照的那个春天。这份绝望伴着隐约的担心，如同雾霾挥之不去，谁来赐我旷古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