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乡愁是傍晚时分从各家各户透出来的温暖灯火,是外婆房前屋后的玫瑰,是石河堰上与哥哥姐姐们的打闹,更是一亩三分地里稚嫩的儿歌。在城里居住得太久,习惯了喧嚣热闹。习惯了人情世故,习惯了长大,有时会忘了,我,其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
很久都没有坐过公共汽车,原来回家的车要等那么久,透过树叶的阳光,在风的作用下一遮一显,晃得人有些想吐。年龄越大,对生老病死就会看得越透彻,可是突然的听到舅妈离世,就算是那个已经满了八十岁的老人,心里难免还是一阵悲怆,她有着慈眉善目,不管什么时候回家,她总是会笑呵呵的问父母怎么样?孩子怎么样?记忆中,她是个没有上过学的女子,甚至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没有多言多语 。总是安静的呆在舅舅身边,一辈子干着相夫教子的工作。
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赶到舅舅家,给舅妈上一柱香,磕几个响头,转眼看到舅舅时, 眼泪再也没有忍住,身体一向硬朗的舅舅突然间佝偻了一圈,头上的白发特别刺眼。我握着他的手,低声的说了句:“舅,你要保重。”舅舅垂下了眉头,叹了口气。:“没事儿,这是命,是她该走了!”
离开的时候表哥说要叫个车,我连忙感谢不用,心塞。慌忙告别,在陌生又熟悉的村庄里往回走,路过儿时学校,热心的李校长居然肯让我进去逛了逛,应该有快二十年没来过,学校已经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回忆。唯一不变的还是一高一矮的教学楼结构,路过好朋友家的诊所,物是人非,昔日的好友早已断了联系。有的只是稀疏的稚嫩回忆,路过老屋,居然再次落下泪来,青砖依旧,主人非昨。我依然认识小院里的花果树,它们早已不认得现在的我,路过姐姐家的旧居,诺大的房子只剩下残垣断壁,那个经常被我欺负的隔壁傻大个却换了新房,而那排曾经的果树苗,正拼了命的枝繁茂盛,结了好多的果子!
回头的时候,看见高湾村的路牌,长了这么大的我,才知道,我的家乡李家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这一片黄土,埋下了太多我至亲至爱的人。外公走了,哥走了,外婆走了。七舅走了,六舅妈也走了。
长大了,乡愁是那抹心里的遗憾和不舍,是追溯和回忆,是满满的落叶归根,和长长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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