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时会趁着当天是值日生,可以晚归。打扫完教室和操场卫生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回家。而是在一小门口买点零食吃,逛逛学校旁边的各个商店,然后从马河体育场那边绕回家。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却一点都没有慌乱,只是之后有点害怕:怎么办?会挨骂么。还有那个永远沉甸甸的书包,写不完的作业,心里想着:看来今晚赶不上看动画片了,而且肯定得写作业到十点以后。
想把书包扔掉、想在体育场待到天黑,坐在那看星星、想爬上某辆货车,一个人去更远的地方玩。可想到妈妈肯定在家门口等我归来,心里那个乖巧的女孩也在召唤我归来,我只能一步步走向回家的路。
我古怪的成长,伴着梦里窗外通宵的火车,那亮着一窗一窗的暖意、一级一级的铁轨,就像通往世外桃源的阶梯。我会用耳机将自己与外界相隔绝,会盯着亲手画的哆啦A梦看很久:它怎么还没跳出来呢。会摆弄着桌上那些玩具,希望它们能在我的房间飞来飞去。
我喜欢考古学,想象踏入古墓那一刻呛人的气息和铜器幽幽的光芒。我喜欢人类学,我想和列维·斯特劳斯一起去南美,怀揣着对食人部落的恐惧,在雨林中支起帐篷。我喜欢心理学,喜欢捕捉每一刹人类心灵不可思议的颤动。我喜欢天文学,想用望远镜去探索美丽的星空,想和外星人来次对话。
我希望得遇知己,疯狂得不需要解释,只是拉起我说早就打包好了,随时可以旅行。我希望这个人帮我擦掉嘴角的果汁,不带厌烦只是笑笑。我希望他可以跟我一起阅读,无话不谈。为此我可以不在乎房子、纪念日和礼物。
在一望无际的草色天空下,看白鹭惊起晚霞,看潮来天地青,日落江湖白。像《恋恋笔记本》里一样,建造小木屋,种花,写日记念给老了失忆了的他听。像白瑞德和斯嘉丽,这么同样霸道自私迷人的两个人。
又要浪漫又要清醒、温柔、不失怜悯,我的意见是,遇到该傻的时候,就不要太精明,不然看透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多遗憾,生命只有一次。可是,还有写作啊,让我可以有N种生活,成为任何人。
是会飞但拒绝长大的彼得潘,是骑着扫把在霍格沃茨到处飞行的哈利波特,是在球场挥洒热血的灌篮高手,是身体突然变小却总在探索真相的工藤新一,是自在起舞泼出酱汁的兰彻。
有人说,不要做一个单纯的姑娘,就像我不希望你开成一朵温室的花。我想,单纯可以有,但不能太多,留有一处放在心里就够了。在这个并不单纯的世界上阔步前行,你需要一些比单纯更有力量的傍身利器,比如,见识。
棋逢对手的爱情,才是可期长久的爱。除了善良,你还得有一些其他的装备,让你们互相倚重,彼此依存。即使有一天爱情不在了,你们至少还是同一量级的对话者,有可以切磋讨论的智商、情商基础。
努力做个有见识的姑娘吧,她一定不是个活得木讷寡淡、谨小慎微、步步惊心的姑娘,她会允许自己多体验多尝试。她甚至可比别人活得率性自由一些,因为,她的视野在,心胸在,自信在,手段和方法,都会同在。
以下,是一些长见识的具体建议:
多读书。但是,不要把自己读成王语嫣,背了一肚子武学家谱,看得出每个人的武功套路,却看不出慕容复的心肠。多读不是傻读,读书是看世界的捷径,世情百态,各色人等,比强记更重要的是理解。
多行路。不是多旅游的意思,那种到异地住酒店看景点的不算。行路,是有机会去看天外的天、山外的山,接触陌生世界的人,领悟别处的生活。
多历练。不过那种一眼看得到底的生活,不早早掐死自己未来无尽的可能性。多尝试,多经事,做开放的自己,做不害怕的人。
多交朋友。不是多加微信好友,通讯录一列上千。是让你长见识、有进益、能为你打开新奇世界的门的朋友,是影响和敦促你积极生活、变得更好的朋友。
豆瓣有个很萌的小组叫骑鲸去冰岛,名字都这么清澈这么梦幻,漂浮在我的梦里,满足了心里的童话情结,和不能抵达的世界。万物都有那么多道理,看的书越多,越是觉得自己浅薄无知;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喜欢动物;看的新闻越多,越是觉得心痛。
“已经确认大雄获得幸福,既定程序已执行完毕,请于48小时内返回未来。”
“大雄,你这个人真的是,又冒失又迟钝还不爱学习,又弱势又懒惰还犹豫不决,运动差劲还胆小又健忘,毫不可靠又怕麻烦。一点主见都没有,学东西又慢,老好人,一得意就忘形,就会撒娇。这可怎么办,真是头疼。”
某天,他把它叫到身边:“你已经陪了我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去未来了。”“陪我再吃一次铜锣烧吧。”“好。”可是,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来不及咬一口的铜锣烧掉落。
某一晚,它又回到家里,从抽屉跳了出来。像1969年那天一样,它又一次对那个为零分试卷发愁的男孩子说:从今以后,多多指教。 你知道吗,哆啦A梦,我不要口袋,只要你。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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