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昱王府后,一切宁静安然。
昱王从不来,玉依无事可做。最初一日,她摘花逗蝶,穿梭在花园之中。第二日,她实在无趣,便又寻至后花园,静坐在白色石头上。
轻若端了两盘紫色的点心。玉依嘴里叼着一块点心慢慢咀嚼,眼前是浓绿浓绿的树丛。
那扇门。玉依忽然想起来,大婚那天晚上,那扇门为何会上锁?
她站起身。“轻若,我们去后门看看。”
绕过树丛,就来到了后门。
门上的红漆有些斑驳,像是很久以前的遗物,安安静静地固定在一个门框里。
此刻,门把手上挂着一把锁,清亮崭新的银光与古老的门面格格不入。崭新的锁,该是刚刚换上的。但是,锁并没有锁紧,只需轻轻一转,锁便会解开。
玉依忍不住伸手去开了锁。“吱扭吱扭”,门不情愿似的,被缓缓打开。
门外依旧是难掩的绿色。几片细叶上粘着隐隐水光,明晃晃得叫人睁不开眼。
轻若说:“小姐,回去吧。这样开门,似乎不妥。”
“轻若,我怎么觉得远处有水呢?”
“好像是。”
“入府之前,我并不知道昱王府在何处。京城中有湖或有大水池的地方,只有几处。我听舅舅说过惜情湖。据说京城之中唯有惜情湖离王府皇宫最近了。”玉依想要迈开脚步走出门外。
轻若拉住她,“小姐,别去了。”
“难道你在王府里待着不闷吗?”玉依盯着轻若有些犹豫的眼瞳,几丝水光映在了她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把轻若照得楚楚动人。“湖光山色,怎能辜负?”
“小姐,不妥的。我们两个人,迷路了怎么办?还是待会儿先问过王府总管,有了准备再去吧。”
“那夜昱王命我们从此门逃走,那说明这外面肯定能回城中。”玉依依旧望着门外,手下抚摸着门的纹路,迟疑片刻,缓缓将门合上,“王府不是随便凡人能来的,此扇门只是虚掩着,想必是外面无人。还是不去了。”
昨天松散的时光,差点让玉依忘掉了一件事。
那夜,一名守卫和一名外出的丫鬟被人杀死在府外。必定不是巧合,如果出去的是她,她必定在劫难逃。她忽然害怕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
阳光这样倾洒,倾洒下劈头盖脸的恐惧。
是谁做的?
绕过树丛,依旧放在白石上的点心,温热得有些化掉,弱弱地发着紫色的光。
好熟悉的颜色……在那里见过呢?
暗夜里闪紫光的玉。
和啸哥哥的玉有些相似的花纹。
她头有些发胀,额上浸出几滴冷汗。“轻若,我们去看看张总管在不在。”
张珂总管的住处靠近易古的书房。他平日里打点府内外各种小大事物,闲时就在桐华馆里翻账本。
桐华馆里栽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此时叶子正是茂盛,遮去了大部分的高阳,甚是凉爽。
见房前无人,玉依便径直走了进去。
“王妃,怎么来了?”张珂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赶忙俯身请安。
“张总管,我初来王府,对王府不是很熟悉。”玉依坐下来,打量着张珂。他眼睛细长,皮肤滋润,脸庞外围堆着不少赘肉。
“刚刚我和轻若在后院抛香袋玩,不小心将我最喜欢的香袋扔到了墙外。想开门出去寻它,但见门上上了锁,觉着擅自开锁出门不妥。”玉依话锋一转,“不知那扇门能否打开?那门外又是什么地方?”
张珂面上一瞬间的踌躇,玉依并没有看到,他便很快笑了起来。
“王妃可能有所不知,后院墙外不过是杂花杂草,说一句不甚好听的,就是荒山野岭。王妃还是不要出去门外的好。”
“那为什么不将那门直接糊成墙?”玉依问道。
“王妃姐姐怎么有空来张珂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浓妆妖艳,胭脂粉气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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