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下半年起,满街找了几家剪脚指甲的店,要么是满屋的人,要么他们说师傅出去了。正月三十中午,弟弟让我去镇中学旁边的宝甲堂等他,说那里可以削脚指甲。我骑轮椅车到那儿,原来是去年拒绝我的那家,那个小男子没在那儿,只有一位微胖的中年女性,一会进去,一会出来,在左右的店门口闲逛。我不敢去搭讪,把车靠在她店门旁边一截没有门的地方,装作看街景。
一会儿,弟弟来了,指指我说需要剪脚指甲,她淡淡地说进来吧,弟弟把我扶上两步台阶,进玻璃大门,只见左手边靠墙一溜有6----7个高靠背单人沙发,沙发前面随意放着2---3个和沙发坐窝高矮的布或塑料蒙着的小长方形马扎。我坐在进门的第二把沙发,她从里屋端一个桶式木盆,桶里用塑料纸兜着小半桶温水,亲自给我脱了鞋袜,让我泡脚(特别是指甲)。弟弟有事就先走了。
这时进来一个要求处理灰指甲的女人,隔我两把沙发坐到里面,她戴上口罩,在那女人沙发对面的小立柜拿了工具,三下两下处理好,那女人满意而去。她似乎把我忘了,坐到吧台边用手机和朋友视频,那声音、表情真叫丰富啊!
我有些无聊,不过这店里的空气还是很好,没有什么异味。四下一看,这店的一圈墙壁上贴着各种大小不一的手,脚指甲的图画,和“宝甲堂”公司的什么什么知识,我坐的这里到门口的顶,比里面的顶高升了略一米多,凹上去的部分网兜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绿枝枝叶叶,和大大小小的球体。玻璃店门上用红色写着服务项目和营业时间。
好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妇女要修脚,她从里屋打来一桶水,那顾客脱去鞋袜,嘴里“嘘嘘”地,把脚伸进水里,拿出手机问了wifi,随即安静下来。
我赶紧弱弱地问:“师傅!我——?”她点点头,去里屋端来一大瓢热水,小心的加入我的桶里,把桶靠紧沙发,在桶的外面放了一个马扎,取来工具戴上口罩和手套,蹲在我的对面,把我的一只脚轻轻放在马扎上,轻轻地除去一、两处老茧,又从脚跟向指尖把脚整个梳了一遍,然后,她换了个姿势。
我忽然想起弟弟说:“是削!不是剪。”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就开始了!我深呼一口气,慢慢望向门外,匿藏20几天的太阳,今天早晨终于出来,现在照在街上,给人一种喜感。一会儿后,她把我的脚轻轻放进水里,捉起另一只脚,不想那只脚也跟着起来了,她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她抬起头,望着我的脸,问:“不可以吗?……好吧!你就踏在桶沿上面吧。”我只能点点头,再次把目光瞟向街心,忽然,我还是没有抑制住脚,大幅度地颤抖起来,心里那个“削”字又在蹦跶,她飞快地把拿刀的手离开,(我竟然不记得她是什么手握脚,什么手操刀。)不知道她在我脚的什么位置轻轻捏了一下,瞬间我的脚恢复了柔软。完了后,她又帮我穿好鞋袜,我付了钱,喃喃地说:“谢谢你!只是你的店,我进出不方便。”她柔和地说:“没事,我能够扶你!”
她果然很细心地把我扶到轮椅上,互相点点头,没有说以后。走在街心的暖阳里,我还是不能够确认,这个一直不能逾越的问题是否已经解决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