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我小姨的幺儿,他上面还有一个姐。我姨父姓胡,小姨是我妈妹妹,姓全,故取名胡全,可见是取父母结晶之意。90年生人,于2017年农历正月初三、初四完婚,2018年正月十五与他上辈子的情人正式会面。
小时候我们像嗑瓜子似的都喊他全坝子,但是一想到他如今已经成为一名伟大的奶爸,以后似乎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全坝子全坝子”地叫唤他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全坝子从小就是他们村里的传奇人物。哦不——是奇葩人物。
有一年暑假我去他家玩,没见他人,问小姨:“全坝子呢?”
小姨手往门前池塘一指:“喏——”
我一看,只见布满绿色菱角藤蔓的池塘里露出一颗黑黑的人脑袋,正张着嘴咬藤蔓上的菱角。好家伙!懒得手都不愿意伸出去摘。
这是他稍大一点的时候的事情。
因为他更小的时候,我小姨和姨父是绝对不准许他去池塘玩水的。不然我也不会从外婆口中得知下面这段‘’经典‘’往事了。
说是有一回,他同小伙伴在外面池塘偷偷玩水,玩到天黑了才回家,却被我姨父一眼就扫到了他那打湿了一大截的裤子。我姨父这人教育孩子,能用吼的坚决不说,能用打的坚决不吼。但这次他竟不动声色,没事人一样让小姨伺候他吃晚饭,洗澡上床,等他睡着了,悄悄找来一个麻袋,是农村装一两百斤稻谷用的那种大麻袋,冷不丁的往全坝子身上像套泥鳅那样一套,袋口用绳子扎一个死结,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树枝——还是双根的,一顿结结实实猛抽,打得他杀猪似的哇哇乱嚎。
第二天他哭哭啼啼跑到外婆那里去告状,一身的伤痕展示给外婆看,外婆假装心疼不已,啧啧有声:“你看你,哪们不把裤子晒干了再回去?先前他一打你,你就跑,追着你赶,赶几里路都打不到,他越发来气,咧回倒好!想出恁毒地招!”
全坝子听了,越发哭得厉害,边哭边说:“以后再不跑哒!”
全坝子到人家家里去吃酒,菜还没上齐,旁边的小伙伴们已经左一筷子右一筷子一通乱抢,全坝子慌了,急中生智,端起自己面前一碗白米饭,直接往那盘他最爱的鸡肉菜碗里使劲一扣。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停下筷子望着他,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全坝子跟外婆一起到姨妈家去,要走一段五、六公里起起伏伏的石子路,年迈的外婆走得很慢也很吃力,全坝子蹦蹦跳跳走得飞快,落下外婆一大截,又不得不停下来等她,实在烦躁,跑到外婆跟前一本正经问:“外婆,你怕不怕疼咧?”
外婆说:“哪们(怎么)地?”
全坝子讲:“尼玛实在是慢!我说你要是不怕疼,我想一脚就把你踹到姨妈家!”
这些都是全坝子小时候被亲戚们所津津乐道的趣事,估计现在说这些给他听他都不会认账。关于他的传说,显然不止于此,一定还有许多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所知道的只是,他青春期也交过一些狐朋狗友,打架吃饭喝酒赌博玩乐样样精通。
又听说,后来他大一些,等到自己有了想追求的人,各种委曲求全的付出,各种取悦心上人,在感情上很吃了一点苦。
一晃,现在他都要当爹了,幸好孩子她娘是那个历尽千辛万苦盼来的人。
前不久他姐向我控诉如下(原话):
“胡全这孩子吧,我在我爸妈身上看见的就是教育出了问题,我妈一味宠,基本上有求必应,而我爸,基本就打,有事情就打。”
“知道我妈惯着他,于是对我妈肆无忌惮,对爸爸从小忌惮,是因为怕挨揍,终于长大了,有了反叛的资本,一言不合就对着爸爸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喊滚,还觉得十分痛快。”
“至少在25岁前,经常看他对爸妈吵,说话大声吼,指责,我妈呢习惯性沉默,我爸爸现在老了,看他吼的时候也就沉默了。”
“那心里呕(气)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想象。”
“这么大了,我爸无能为力,能怎样,还能打?他肯定会还手,这不用怀疑,家里日子还过不过?”
“对我他是最客气的了,前年还是跟我吵架,摆脸色,我要不是看在父母家过个年,转身就走。”
“前年,我回去都想打死他!”
……
简直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不过在强烈谴责他之前,我可不可以弱弱的说一句公道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毕竟我姨父曾经那样对他。
现在,我希望以上这些都只是停留在他25岁之前的“传说”。曾经的全坝子即将年满28,已为人夫,初为人父,我们真的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摸(打)几下他脑袋瓜,再“全坝子全坝子”的乱喊了。
先礼后兵,在这里要先恭喜他喜得千金,自己升级当爹。然后,希望他的闺女健康成长,最好长得跟她爹一样活宝鬼机灵的——好来磨他!
毕竟,冤冤相报,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胡全其实有点帅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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