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虞道光的离开,做为外人最伤心的莫过于他的好友王睿奇了。当初买房就是冲着他来的,本来按照本意,他是不想在这个位置买的,这不是想着道光两口子在这边,平时能有个照应。还有就是,他们两口子都不太会做饭,跟道光做邻居就吃喝不愁了。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把自己称为“群居动物”,离熟人太远会让他浑身不自在。这几年道光的状况他都看在眼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道光也不听他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道光心意已决,他知道目前太原那边的机会比北京更好。伤心归伤心,该走的还是要走。临别之际,两家聚在虞道光家,由他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地道的湖西菜肴。虽然美酒佳肴摆在面前,但这顿饭还是带着离别时淡淡的伤感。
七八年前王睿奇把虞道光从湖西带出来的,没想到多年以后他的兄弟又再次离京,这是当初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如果单从情商和阅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指教虞道光的,但出于兄弟情谊,又加之他比道光大了一两岁,于是借着酒劲儿,他像个大哥哥叮嘱要出远门儿的小弟弟一样,把能想到的事无巨细的跟小老弟唠叨着。要搁在以往,虞道光肯定嫌他啰嗦,但那天他好像特别有耐心,不管好友说什么,他都认真听着。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自己不顺耳的话会怼他两句。想必道光心里也清楚,这一别今后很难再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促膝长谈了。那一夜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最后他们都已经有了醉意。
虞道光到了太原以后,除了偶尔要回北京参加理工大的学习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他和堂哥的生意之中。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基本是两眼一抹黑,既没有人脉,也没有资源。如果堂哥算是他的资源的话,也可以说是有那么一丢丢。到太原对于他来说,和从零开始也差不了多少。陌生的城市对他也有一定的好处,就是可以减少社交活动,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上去。他非常清楚,自己如果不趁机搏一把,尽早把欠下的债早日还上的话,他再老家可能家里人都抬不起头来了。
平日里回湖西,外人看他开着高级的车,抽着高档的烟,喝着高档的酒,出入当地最好的宾馆、酒店,都对他赞赏有加。听到那些恭维的话,他自然是非常开心,可他自己知道,这些面子都是靠借钱撑起来的。别的不说,光是因为买车,她妈朝她姨家借的那十万块钱至今还没还上呢。他现在欠的那三十多万外债,基本都是亲戚家的。其中大多数债主不会上门要债,这主要归功于以前他父母对这些亲戚的照顾。老两口都在医院工作,自打他记事儿起,他家的条件在这些亲戚里面就是比较好的。老两口对钱看的也没有那么重,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亲戚,他们不时伸出援手。再说人吃五谷杂粮,生病闹灾那是常有的事儿,这时肯定就会到医院找他家帮忙。天长日久,七大姑八大姨很少有不欠他家人情的,所以后来他妈朝人张口借钱,基本没人会拒绝。以前欠的情,现在该还了。虽说主动朝他家要债的人不多,但也备不住个别人私下里有些怨言,不时会传到他和家人的耳中。他爸他妈好面子,听到这些话确实不舒服。他这些年没挣多少钱,而开支又不小,基本靠借债度日,听到这些话他也只能受着。欠钱理亏啊,没辙。这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太原创出一番天地来,要不然他都没脸回湖西了。
现在虞道光虽然前途未卜,但他坚信自己一定会东山再起,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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