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关笼中的鸟忘记如何飞翔、失去了觅食的本领。我就是那只老鸟。
10月21号开始彻底和外界隔绝后,本来就不富裕的冰箱,经过一周的清理,连打扫都省了。一碗粥,半个馍馍,一碟萝卜或者土豆,和母亲俩人能充饥即可。母亲最初不知道形势如何,加之耳背,费好大劲还说不清,她有时会喃喃细语:你看你顿顿将就。随着封门不出,饭桌上竟也看见母亲开心起来,“我们也不动,这些饭就有点多,比起以前这丰盛的多。”随口讲述大哥小时候挨饿、母亲外出讨饭的事。母亲步行向东跨越好几个乡镇,渡过黄河去山东讨口吃的,把几岁的大哥留给小脚老娘等着口食。母亲说:“自从我离开,孩子就一直在门口坐着,一动不动,只是不停问你老娘,俺娘咧,啥时候回来啊?你大哥是饿的动弹不得,唯一希望是看到我。”母亲有些哽咽。她强吃完了半碗饭。经历过灾难和饥饿的母亲很是满足。“不让出去咱就不出去,只要有面、盐就行,挺好”。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岁月,体会不到其中的痛,但每次看到大哥瘦小的身躯,心里总也不是滋味。
27号下午,看群里有令人振奋的消息,解封就这一两天,终于可以透透气,敞开大口吃喝了。我很兴奋地把这个喜讯分享给母亲。母亲拉我到窗边,指着前面那栋楼大门,链子锁没了。还真是,原来侦探的母亲早发现这种迹象了。不言而喻我们这单元也开门了。
激动是有的,政府的统筹管理,我们每个人的配合,管家、保洁、保安、园丁等人一周7天14个日夜的努力,终于看到了光明。这段时间,他们有家不能回,忙完一天工作直接打地铺休憩在物业楼、负一、负二层,闭环管理。真心感谢默默为我们付出的所有人!
楼下已有稀疏的人影晃动。我盯着他们,没有一点儿想出去加入他们,去打食的意思,尽管蔬菜、鸡蛋、水果、馒头已尽。恍若隔世,视野范围内的树木在微风中凌乱,颜色也杂乱了,黄、红、绿、褐交替揉合。看日历表应该是深秋了。由于摔伤,今年的夏都弃我而去,等到能出门时,老公用电动车拖着我,我已身穿外套,脚蹬长裤,仍感觉凉风习习。记得当时我跟老公调侃,今年我过了3季。谁知,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减了一季,我已穿上了厚厚的羽绒小袄,轻便羽绒服今年无缘了,腿上秋裤加一层绒裤子,俨然冬季在我身上降临了。
生命在于运动。几个月的不动少动,腿未康复,左胳膊搅合上了,上臂沉痛难受,上举疼,睡觉不能侧卧,平躺胳膊抱不住头,夜间总是因难受而不眠,或睡不安稳,导致白天头昏脑胀,心里焦虑。尝试借助窗户把手拉伸,效果甚微,搜罗家里囤放膏药贴敷,不见疗效,捧一本书静心成为妄想,只有长达2个小时备课、80分钟的网课时,才能坐下来,胳膊时不时还需要上举、远伸。用煎熬二字形容一点不过分。
希冀明天日出之时则是万物和谐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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